寶鈿垂頭喪氣地回到寶姑身邊,看見姑姑躺在病床上氣若遊絲的模樣,忍不住又眼睛泛紅。
“對不起,姑姑,我沒用……我拿不到藥,還連累小姐被人欺辱……我該死!”寶鈿一手握著寶姑的手,一手往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紀泠音聽到清脆的響聲,皺起眉頭嗬斥道:“你別亂來!”頓了頓,又安慰道,“韓信能受胯下之辱,我這算得了什麼?別放在心上了!”
“可、可是……”寶鈿抽泣著,淚眼模糊地看著紀泠音,“韓信是誰啊?”
紀泠音啞然失笑。
“就是……一個很牛X的曆史人物。”說著還敲了一下寶鈿的額頭,“都跟你說平時多讀點書了,以前跟太奶奶住在一起的時候,她喜歡聽奶娘給她念書、講故事,咱們被困在那小小的院子裏,也隻能靠讀書來長長見識了。”
“可奴婢還是壞了事!現在咱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姑姑躺在這裏,卻無能為力……”
寶鈿似懂非懂地抽泣著,越想越覺得自責,還想往自己臉上扇巴掌。
紀泠音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搖頭說:“誰告訴你,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
“可是……小姐你不是說,隻有回魂草才能治得了姑姑的心衰嗎?現在、現在他們肯定加強了防備,咱們院子外麵還有侍衛守著,我們根本就沒辦法拿到藥了……沒辦法、沒辦法救姑姑……都是我的錯!”
寶鈿知道是自己壞了紀泠音的計劃,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不停地流淚自責。
“你親眼看見他們把藥喂狗了嗎?”紀泠音問道。
寶鈿吸了下鼻子,點點頭。想起這件事,她還覺得氣憤不已。
沒想到紀泠音卻好像期待得到這個答案似的,鬆了口氣,“那就夠了。”
“什麼意思?小姐你不生氣嗎?”寶鈿迷茫地看著紀泠音。
“我當然生氣!”紀泠音揚了下眉梢,“紀巧音那個毒婦,殺我不成,又想方設法羞辱我,還敢對寶姑下手,這些大仇我都記著呢,她早晚得還!不過,現在生氣幫不了寶姑,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隻能說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難道咱們還有別的法子能救姑姑嗎?”寶鈿急忙問道。
“那條狗!”紀泠音不再賣關子,眼中透出堅定的光芒,“它被喂下了湯藥,現在身體裏流著混了藥汁的血液,趁著明天之前,藥效還沒完全被吸收,拿到那畜\/生的血,就足夠咱們當藥引了。”
“真的嗎?”寶鈿眼底閃著光,激動得一下子站起來,差點又要扭頭就跑出去了,但她突然想起來,賢王下令將她和主子禁足了,外麵的侍衛就是來看著她們倆的。
別說接近那條狗,她們就連這院子都出不去!
“江南呢?”紀泠音問道。
“他好像在外麵守著呢。”
紀泠音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然後譴寶鈿去把江南叫進來。
既然她們沒辦法行動,那就隻能讓別人去了。雖然還摸不清這個江南的底細,但也不能坐以待斃。
“你們要我去殺了那條狗?”江南聽了紀泠音和寶鈿的陳述,睜大眼睛問道。
“你殺它幹什麼?”紀泠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隻是讓你在它的腿上割一刀,取點血回來。取血的速度越快,藥效保存得越完好,對寶姑的病情也就越有利。”
“你要是不想幹就算了!但是,你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寶鈿聚起靈力,揚手對江南威脅道。
“王妃娘娘的吩咐,屬下豈敢不從?隻不過,那獢犬雖然病了,但要劃傷它取血,它也會叫喊引來旁人注意吧?”江南皺起眉頭。
紀泠音揚了揚下巴,對寶鈿示意。
“這是塗了迷藥的銀針,你隻要遠遠地給那隻狗一針,讓它暈過去就好了。”寶鈿從旁邊的抽屜裏取出一根銀針和一隻藥包,“還有,這一份是止血草,嚼碎了敷在傷口上就行,之前給姑姑用剩下的,你一會兒給那條狗也敷一點吧。”
江南收下兩件東西,拱手道:“屬下明白了!”
“千萬要注意,若是你被發現了,傷害貴妃娘娘的獢犬,恐怕性命難保。不止如此,還會連累我。”紀泠音挑了下眉,說得理直氣壯,好像這件事不是她出的主意似的。
分明江南是替她們去冒險!
“王妃娘娘放心,屬下不會失手的。”頓了頓,江南補充道,“就算被發現,也絕不會牽連王妃娘娘。”
聽著江南轉身離去的腳步聲和開關門的吱呀聲,紀泠音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這恐怕是救寶姑的最後法子了,可千萬別再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