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泠音聽到清晰的斷裂聲,慌忙蹲下身在地上摸索。
手鏈從中間斷開,就這樣是沒法接上的。
這可是娘親留下的為數不多的遺物!
紀泠音心疼得好像被刀子狠狠地紮了一下。
誰知杜嬤嬤摔倒在地,腦袋不偏不倚撞向了花壇邊,反而大聲地叫喚起來:“哎唷!”
紀泠音覺得自己方才根本沒有太用力,以杜嬤嬤雄渾的體形,就算自己再加大一點力道,都不至於把這麼個虎背熊腰的大嬸推倒在地。
這個大嬸就是在碰瓷!
正在氣頭上的紀泠音顧不得細想,怒喝道:“別裝了!”
這時杜嬤嬤攤開手掌,掌心裏赫然沾染著鮮紅色!
“啊!血!”
她倒吸一口冷氣,又氣又怕地渾身顫栗起來。
高景澄看到杜嬤嬤手心裏果真有血,而紀泠音竟然還一副被冤枉了的樣子,絲毫不知悔改,頓時怒火中燒。
“紀泠音,你真是不識好歹!本王念你在母妃中毒一事上立了功,本想寬待你,可你不但不感恩,反而變本加厲,還敢動手傷人,本王再不懲治你這惡劣的性子,改日你還不知道要闖下什麼滔天大禍!”
紀泠音緊緊地攥著斷掉的手鏈,先前被玉石碎片割破的傷口陣陣刺痛。
反正他們也不過是變著法找借口,想要折騰自己,她竟然還天真地想要跟他們講道理?果然啊,她隻能讓自己更加強大,才能保護自己……
一陣陰冷的風襲來。
原本燥熱的初夏之夜,溫度陡降,就好像是瞬間入了深秋似的!
眾人意識到不對勁,慌張地環顧四周。
“好重的陰氣!怎麼又是在長姐身邊發生這種異常現象……”
紀巧音眼底掠過一絲暗芒,小聲嘀咕道。
不算太大的聲音,卻剛好能讓高景澄和附近的人聽到。
這讓高景澄想起了之前花園的事情,杜管家的遭遇還曆曆在目呢!
這股詭異的冷氣,該不會跟紀泠音有關吧?
“小姐!”
寶鈿雖然不清楚內幕,但也慌忙蹲下身,擋在紀泠音跟前,順帶用力捏住紀泠音的胳膊。
一股痛意傳來,讓紀泠音的意識清晰了不少。她抬起頭,對上寶鈿急切的眼神。
果然!
寶鈿看到紀泠音的眼珠子又泛出了淡藍色的光暈!
“小姐你別難過了!咱們可以找人,把這條鏈子修補好的!”
寶鈿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但上次似乎就是她不斷說話把主子給“叫醒”的,這次她也隻能如此。
聽到寶鈿的聲音,紀泠音眼底的藍色光芒緩緩湮滅了。
院子裏的陰風也跟著停了下來。
紀泠音恍然感覺到掌心裏黏糊糊的,張開原本緊握的手掌,被割破的傷口已經裂開了。
鮮血染在金色的手鏈上,看得寶鈿一陣心疼,慌忙拿出手絹替紀泠音擦拭血跡,包裹住傷口。
“你這個妖女!”杜嬤嬤指著紀泠音罵了起來,“自從你來了王府,就禍事連連!王爺,你瞧瞧她!她就是個強盜!奴婢徹查失竊案,要檢查她的包裹,她抵死不從,現在當著王爺的麵還想殺了奴婢,她一定有問題!”
“杜嬤嬤,你不要血口噴人!王府失竊案,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方才明明也是你先動手抓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隻是想要防衛,你自己沒站穩摔倒,可不要賴在我家小姐頭上!”
寶鈿憤憤地說道。
“王爺,您聽聽!方才的事情,您是親眼看見的呀!是您下的令,讓她把手鏈摘下來還給三小姐,奴婢隻是在做您吩咐的事情,他們現在竟然還倒打一耙,還說是奴婢自己摔倒的,這麼多雙眼睛看見,是她推的奴婢啊!”
杜嬤嬤捂著後腦勺的傷口,又是哭又是喊地撒潑。
“王爺,您可要給奴婢做主啊!這失竊案事小,王府的名聲事大啊!奴婢受了罪不要緊,可如果放任這種手腳不幹淨的東西繼續頂著賢王妃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那日後咱們賢王府的名聲豈不是全被她給敗壞了!”
整個後院裏,隻聽見杜嬤嬤連天的哀號聲,中氣十足,都不帶喘氣的!
這哪裏像是個受了“重傷”的人的嗓門?
就連高景澄都有點聽不下去了,連忙擺了擺手。
“杜嬤嬤盡心盡力為本王辦事,本王心裏清楚,絕不會讓你平白受委屈!”
說著,他看了一眼放在邊上的黑布包裹。
“既然此事是因失竊案而起,那就先查查這個包裹裏,到底是什麼東西!若是王妃當真與王府失竊案有牽扯,本王定不輕饒!”
寶鈿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