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寶鈿嚇得驚叫起來,用雙手捂住紀泠音手腕上的傷口,但鮮血仍然從寶鈿的指縫中不斷溢出來。
紀泠音腳步踉蹌地走到桌邊坐下,臉色蒼白,額頭滲出細細的冷汗。
她將滴血的手腕放在桌麵上,唇角翁動:“上藥!”
寶鈿不敢多想,拔掉瓷瓶的塞子,將金創藥塗抹在傷口上。
那小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從櫃子裏拿出一套針線,走到紀泠音身邊。他拉過她的手,看了一下傷口,然後便穿針引線,開始縫合那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小姐,你為什麼要……”
“放心吧,我有分寸,沒有傷到主血管,隻是會留下一道疤而已。”紀泠音冷靜下來說道。
寶鈿看著紀泠音的臉,那猙獰的傷口和從肉裏生生穿過的針線,竟然沒能讓紀泠音臉上流露出太多痛苦的神情。
眼前這個人,真的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小姐!
……
夜色已經籠罩了賢王府。
寶鈿伺候紀泠音洗漱的時候說起,賢王剛剛才回到王府,喝得有點“微醺”,是隨身侍從子兮扶著回來的。
“看來賢王對我送的這份大禮甚是滿意啊!”
紀泠音聳了聳肩,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對賢王來說,常年出入紀府,除了拉攏紀家以外,不也是想要結交那些擁附紀家的大臣嗎?
紀泠音給他創造了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他可不會白白浪費了。
“不是小姐說的嗎?給王爺一點甜頭,讓他知道這紀家女婿的身份,還是有點用的!”寶鈿笑道。
“你這丫頭,倒是會學舌了!”
紀泠音瞥了寶鈿一眼,雖然她看不見,但她知道寶鈿站在自己的右側。
寶鈿偷偷吐了下舌頭,趕緊伺候紀泠音睡下了。
今夜沒有月光。
紀泠音睜眼看著從窗戶的方向滲透進來的慘淡白光。
其實對她來說,白天和黑夜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隻不過白天她能看清楚的輪廓更多罷了。
“不行!還是不行!”
不知道是深夜的什麼時辰,外麵突然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沒頭沒尾的,聽上去很是急躁。
紀泠音皺起眉頭,沒有動彈。
這個時間點,哪個不要命的下人敢在她的房門外如此大聲喧嘩?這是不要命了?!
“別著急,慢慢來!反正,我們現在這個鬼樣子,有的是時間!”一個女聲緊接著說道。
“兩年了!我們連現身都沒學會,怎麼報仇?”男聲仍舊很著急。
“學會現身,就能報仇了嗎?”女聲幽幽問道。
“難道你不想報仇了?”男聲追問。
“想!當然想!我日思夜想的,都是要殺了那個愚蠢的員外,還有那個顛倒是非黑白的賤婦!”女聲憤怒地宣泄,絲毫不顧及會被其他人聽到。
或者,根本就不會有其他人聽到。
除了自己……
可怕的想法在紀泠音的腦海中升起,讓她不寒而栗。
難道她住的這個院子,果然有某些“不幹淨”的東西?
外麵的兩個“人”——準確來說,很有可能是鬼魂,還在繼續對話,商量他們口中所謂的複仇之計。
男聲堅持道:“那我們就應該抓緊時間!難道要等到那兩個人都入土了,我們才有機會嗎?那還有什麼意義!”
“即便我們能現身,隻要那口井的詛咒還在,我們根本無法離開這個鬼地方,甚至連這個該死的院子都不能踏出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