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擠在門口,誰也不敢踏進半步。
紀泠音詢問了裏麵的情況,直接進了門。
“小姐!”寶鈿本來還有些害怕,但看到主子進去了,她也趕緊跟進去。
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應該是大夫給慕千寒換藥和包紮了傷口,紀泠音聞到是一些止血、消炎之類的藥材,還有針對瘟疫下的藥。
慕千寒一直躺在床上輕微發抖,額頭不斷地滲出冷汗。
青偃聽見聲音,看見紀泠音走了進來,站起身問道:“你來幹什麼?”
“大夫確診了瘟疫的類型嗎?”紀泠音徑直走到床邊,摸索著抓住慕千寒的胳膊,替他把脈。
“類型?”青偃皺起眉頭,“瘟疫不就是一種病嗎?”
“病也要分好多種!”紀泠音一邊診脈,一邊跟青偃粗略地解釋了一下,而且,根據她的診斷,慕千寒服下的藥並不能完全抵抗他體內的瘟疫病源。
青偃才知道原來這裏麵還有這麼多名堂,不過對紀泠音說的話還是半信半疑。
“按照我說的,重新去配一副藥。”紀泠音詳細說了一遍,雖然青偃不完全相信她的話,但寶姑和寶鈿還是按照紀泠音的說法去準備了,重新給慕千寒服用了湯藥。
折騰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紀泠音讓其他人先去休息,自己留下來照顧慕千寒。
“這怎麼可以!”寶鈿睜大眼睛,脫口說道,“留在這裏可是很容易被感染的!”
雖然這麼說有些殘忍,但寶鈿認為還是主子的安危更重要。
“放心吧,我剛才也服過藥了,而且用麵巾蒙住了口鼻,會最大程度降低被感染的風險。”紀泠音說道。
“還是我留下來吧!”青偃看了一眼寶鈿。
“你又不會醫術,留在這裏有什麼用?他剛服了藥,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不知道瘟疫的情況會好轉還是惡化,需要一個懂醫的人留在這裏照顧。再說,多一個人留下,多一份被感染的風險。你們要麼去休息,要麼就去外麵等著,把空間都留出來,有利於他的病情。”紀泠音說道。
其他幾人麵麵相覷,都拗不過紀泠音,隻好先退出去。
“奴婢就在外麵,小姐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叫我們!”寶姑握了握紀泠音的手。
紀泠音點頭,隻是讓他們把沙棘也叫過來,在外麵待命就行。
青偃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回頭說了一句:“少主臉上的麵具,你別動!”
紀泠音聽到青偃特意補充這一句,心頭有點奇怪,不過聽說慕千寒這個人本來就很奇怪,所以整體看來也就不那麼奇怪了。
她用食指和中指指了下自己的雙眼,示意她是個瞎子,摘下慕千寒的麵具,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青偃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去。
紀泠音在床邊坐下來,握住慕千寒的手,畢竟她眼睛看不見,要是慕千寒有什麼反應,也怕自己沒辦法在第一時間發現。隻有抓住慕千寒的手,她才能盡快察覺到慕千寒的反應。
他的手心有點燙,不知道是發燒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的靈骨之力是跟火相關。
紀泠音想起剛才聽人說的,慕千寒身上還有別的傷,都是那天跟金鱗巨蟒打鬥的時候留下的,有一道很大的口子就在左後肩下麵。
她想到那天慕千寒撲過來將她從巨蟒口中救下時的場景,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她能感受到慕千寒抱著她的姿勢,如果沒錯的話,慕千寒很有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巨蟒傷到的。
難怪他會說,如果不是為了救她,他早就拿下那條畜生了!
紀泠音緊抿著唇,用模糊的視線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形輪廓。她伸出雙手,很輕地摸索,順著他肩膀的紗布摸到了靠近肩後的位置。
隻不過,慕千寒現在躺著,她沒辦法觸碰到傷口,不能確認傷情。有其他大夫處理過傷口了,紀泠音其實不用太擔心,隻是心裏有點過不去。
如果慕千寒真的是因為她而受了傷,那他現在躺在這裏也是因為自己,除了連日的疲勞以外,傷口的感染也降低了他的抵抗力……
紀泠音的手不自覺地停在了他心口的位置,從紗布底下傳來的心跳,比她之前靠在他胸口時所聽見的,要微弱了一些。
他可不能出事!
“救他……”
腦袋裏突然一陣眩暈,紀泠音好像聽見耳畔有什麼聲音。她捂住太陽穴,但是那股古怪的不適感轉瞬即逝,就連聲音也似乎隻是幻聽而已。
奇怪!
那個聲音,聽上去就像是自己從幽緲林醒來之前,一直在夢中聽見的女聲。
怎麼會莫名其妙做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