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樊頭的手好像鐵鉗一樣緊緊地鉗著紀泠音的胳膊,疼得她感覺好像骨頭要斷了似的。老樊頭用一隻手拽著她,快步往前走。

這具看似枯瘦的身子,走起路來竟然健步如飛,很快就進入了山穀之中。

就在他們之前遇到假的老樊頭和囡囡被兩隻小鬼圍困的附近,老樊頭終於停下來了。他將紀泠音扔在樹葉堆上,在她的兩隻手心上各劃了一道。

紀泠音咬著牙忍住疼痛,感覺他好像是在做什麼儀式,口中還念念有詞。

周圍掀起一股陰冷的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周圍的枯葉也都飛得漫天都是。

頭頂上一股黑霧聚集,氣溫也驟然降了下來,冷得有些非同尋常。

紀泠音想要動彈,可是那股黑霧突然向她俯衝下來,似乎一下子進入了她體內。她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製住了,身子一動也不能動,一股浸入骨髓的涼意在周身蔓延開來。

“王上,屬下們定會竭盡全力讓你早日回歸!”老樊頭像是宣誓一般,一邊說著,一邊擰開一隻瓶子,將裏麵的血水倒出來,淋在紀泠音身上。

紀泠音身上被黑霧包裹了起來,她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另一個東西占據。她拚命想要抗拒,但是腦子越來越不清醒。

突然,一串黃色的小紙人飛了過來,想要困住老樊頭。

老樊頭堪堪躲過,定睛一看,竟然是他之前說已經死掉了的南宮璽!

“你怎麼……”

老樊頭有點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你以為你那點小伎倆,能騙得過老夫?你方才殺掉的,不過是一道符紙變做的假人罷了!”南宮璽說著,手中撚了一道符紙,扔出去之後,那道符紙一下子貼在了紀泠音的腦門上。

What?

紀泠音在殘存的意識中不爽地罵了一句,南宮這老頭明明沒有死,怎麼到現在才出現?

“你早就識破我了?”老樊頭疑惑地問道。

“你的親孫女死了,你的第一反應不是悲傷,而是冷靜地勸說你兒子要報仇,可是當我們找到害死囡囡的邪祟時,你卻激動地一刀殺了它!如果隻是普通人拿著一把剪刀,是殺不了邪祟的!你殺了那個東西,不過是滅口罷了!”南宮璽分析道。

紀泠音好像聽出了一絲不對勁。

如果南宮璽在那個時候就看穿了老樊頭,那為什麼之前一直沒有拆穿,偏偏等到這個時候還出現?

“哼!你以為你識破了我,你們就能阻止鬼王的大計了嗎?鬼王一定會複活的!”老樊頭不甘心地吼道。

“待老夫收了它的精魄,它便妄想複活!”南宮璽說著,揚起手中的權杖?,便向老樊頭擊去。

老樊頭眼看著躲開了,誰知香袖從他後麵竄出來,猛地擊中他的後背。他摔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緊接著,南宮璽再次從袖口中祭出一串小紙人,捆住了老樊頭。老樊頭掙脫不開,隻能惡狠狠地瞪著南宮璽:“你們阻止不了鬼王的!還有千千萬萬的同類,在等著鬼王回歸,他們都會前仆後繼,實現我們的大業!”

南宮璽走上前,用權杖抵住老樊頭的咽喉,喝問道:“你們的計劃應該不止是把這個女人引到這裏來,讓她成為鬼王精魄的容器吧?”

老樊頭陰冷地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們就等著吧!總之,誰也無法阻擋鬼王複活這件事!這個世界,早晚是屬於鬼王的!”

“等你進了這裏麵,看你能嘴硬多久!”南宮璽說著,口中念起咒語,一大股黑氣從老樊頭的身體裏被吸了出來,進入了權杖中。

老樊頭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硬了,睜大眼睛,直挺挺地不再動彈。

紀泠音用眼角餘光瞥見南宮璽向她走過來,揭下她額頭上的符紙,然後咬破手指,用血水在她的額頭上點了一下。紀泠音感覺到身體裏那股涼氣慢慢地消失了,身體也重新恢複了暖意,也可以動彈了。

江南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看見這幅場景,趕緊上去攙扶紀泠音:“王妃娘娘,這是怎麼了?”

紀泠音扶著額頭,揉了揉太陽穴。

南宮璽瞥了紀泠音一眼,說道:“鬼王的精魄被我封印在她體內了。”

“鬼……”江南睜大眼睛,差點驚掉了下巴。他撓了撓頭,滿臉不解,“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我不是在屋子裏睡覺嗎?”

“你被邪祟控製了。”紀泠音答道。

“……”江南一臉詫異,“邪祟?那個小女孩不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