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泠音知道淨水的威力,上一次她進去的時候,雖然靠君無藥保住了性命,但也感覺到了近乎致命的疼痛。
這靈獸雖然是靈物,但因為舊傷加上煞氣侵蝕,身體有些虛弱,掉進淨水裏,也未必能挺得住。
紀泠音趕緊上前查看,還好情況沒有她想的那麼糟糕,隻不過靈獸雖然沒有當即丟了性命,卻也是奄奄一息。紀泠音抱起靈獸,找了個房間將它放下來,讓沙棘去拿藥箱過來,做了一些緊急處理。
好不容易忙完了,她也累得夠嗆,趴在床邊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
“黃泉穀的煞氣快要鎮不住了,必須去找鎮魂鼎!”
嗯?鎮魂鼎?那是什麼東西?
紀泠音居然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在做夢!所以,她幹嘛要想這麼多?也虧她能平白想出個什麼鎮魂鼎來,看來真是被最近這一連串的“靈異”事件整得要瘋了!
“這不是夢!”
那個男聲好像知道了紀泠音的心思似的,加重語氣強調了一遍。
紀泠音先是一愣,緊接著又想到,如果這是自己的夢,那對方知道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她摸了摸下巴,扭頭轉了個方向,繼續睡著。
“去找鎮魂鼎!它就在……”
夢裏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
紀泠音一下子驚醒過來,發現自己睡在床沿邊,身上還披了一件男人的外衣,好像是慕千寒的衣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這會兒天色已經蒙蒙亮了,外麵傳來嘈雜聲,好像有不少人在院子裏亂竄。
“人在哪兒?快找!”
一個粗魯的男聲傳來,緊接著,腳步聲就近在了門外。
紀泠音警惕地握住玉簪,還不及往外走,外麵的人就“砰”的一聲踢開了門,一下子湧進來十幾二十個粗壯的大漢,身上都穿著官服,看上去好像是宮裏當差的。
紀泠音皺起眉頭,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紀大小姐是吧?總算找到你了!奉皇上之命,捉拿嫌犯紀泠音入宮麵聖!”那侍衛頭領粗聲粗氣地說道,根本不給紀泠音反應的時間,直接下令隨從上前扣押紀泠音。
紀泠音見他們穿著官服,又說是皇帝下令捉拿,心裏大抵可以斷定是什麼情況了,隻能跟著他們入宮。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她這副模樣被押解進宮了,之前還覺得有點膽怯,這次可能也習慣了,也淡定了許多。
進殿之後,看見還是以往那副場麵,皇帝坐在正中的主座上,太子和賢王站在一側,慕千寒也在,但這次他身邊多了一個人,看打扮也是一個皇子,穿著一身卸甲的戎裝,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祁王高景翔。
“紀泠音,你這一天天的就不讓朕省點心是吧?!”皇帝現在一看見紀泠音,就覺得頭疼,用手扶著額頭,不停地揉著太陽穴,一張臉皺成了一團。
“皇上,微臣說過了,此事的確不是紀泠音的問題……”
慕千寒話還沒說完,就被賢王打斷了,陰陽怪氣地說道:“煜王還真是跟紀泠音交情匪淺,從前她還是本王的王妃時,就跟煜王來往密切,如今本王休了妻,看來煜王跟她的關係也更好了,她隨便做點什麼事情,煜王都一清二楚呐!”
紀泠音瞥了高景澄一眼,心道,這個家夥還真是夠沒品的,剛剛才分道揚鑣,現在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扣屎盆子了!
“昨夜事發的時候,本王也在現場,事情的確不是太子所說的那樣!作亂的凶獸並非精怪!它本是鎮壓黃泉穀的上古靈獸,隻是被煞氣侵蝕才導致神經錯亂!我們原本已經有計劃該如何應付,隻是突然殺出個神秘人,破壞了我們的計劃,才導致靈獸失控傷人!”慕千寒竭力向皇帝解釋。
皇帝仍是揉著太陽穴,說道:“朕不管那猛獸到底是精怪還是什麼靈獸,問題也不在於朕或者在座的這些人信或者不信,關鍵是百姓們信什麼!你們現在出去看看,宮門口跪著的那些請願的百姓,他們都是被那凶獸害得失去了親人、害得流離失所的人!你們去問問,他們相不相信,那頭凶獸是什麼保護我們的靈獸!”
這番話問得慕千寒啞口無言。
紀泠音抬頭說道:“皇上,不管你們信還是不信,事實就是如此。眼下黃泉穀邪靈作祟,靈獸是我們能夠抑製住邪祟的最大籌碼,若是皇上要因為臣女保護靈獸之事而責罰,臣女絕無怨言,但也不會後悔昨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