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別扭的四個字，卻讓紀泠音心底顫抖了一下。
慕千寒是在誇她？真的在……誇她？
紀泠音甚至有好幾分鍾都覺得是自己產生了幻聽，眨巴了兩下眼睛才確認這不是在做夢。
心髒突然像是被麻痹了一樣，整個身體都不能動彈。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對看著。
直到旁邊的玉妃娘娘“噗哧”一聲笑出來，上前拉起紀泠音的手，將她牽引到慕千寒麵前，又拉過慕千寒的手，和紀泠音的手放在一起。
“都是要成婚的人了，怎麼兩個人還這麼生分？怎麼，見到自己未來的夫人這麼漂亮，魂兒都丟了？”
玉妃打趣著慕千寒。
慕千寒臉上竟然略過一抹不自然的紅暈，趕緊掩唇幹咳了兩聲掩飾尷尬。
未免讓局麵變得更加尷尬，玉妃趕緊上前打量紀泠音：“來，本宮看看。”她一邊說，一邊繞著紀泠音打轉，仔細檢查著嫁衣，並且讓劉嬤嬤記錄下什麼地方需要修改。
正說著，玉妃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怎麼也止不住。她踉蹌了兩步，用手捂住嘴，竟然有鮮血從指縫間溢了出來。
“玉妃娘娘！”
一眾人趕緊圍上去，將玉妃扶進內殿。
慕千寒和紀泠音放心不下，也趕緊跟進去。
玉妃躺在床上，仍在不斷地咳嗽，並且伴著鮮血溢出。
“傳禦醫！快啊！”劉嬤嬤嚇得六神無主，宮人們也跟著手忙腳亂。
紀泠音見狀，一步上前去握住玉妃的手腕。
“脈搏混亂，眼底發青，嘴唇發紫……有中毒的跡象！”
“中毒？”劉嬤嬤一聽，嚇得臉都白了，“這、這怎麼可能呢？娘娘的飲食都是經過了仔細檢查的，不可能會有毒啊！紀小姐，你、你沒有看錯嗎？”
慕千寒雖然也覺得突如其來的中毒聽上去有點奇怪，但他相信紀泠音不會在這時候胡說八道。
“她是大夫，不會有錯的。”頓了頓，慕千寒趕緊問紀泠音，玉妃的狀況是否嚴重。
“這毒可是要人性命的！不過還好，攝入的毒藥分量不足，才沒有立即喪命！這下毒的人，怕是衝著要玉妃娘娘的命來的！”
紀泠音一邊說，一邊讓人去準備緩解毒性的湯藥。
這種毒雖然是致命的，但並不難解，隻是很多人等不到解藥就喪命了。
幸好紀泠音反應得快，及時讓人送來了解藥喂給玉妃服下，才壓製住了毒性蔓延。
“這種毒一次性是解不了的，解藥要連續服用七天，早晚各一次，趁溫熱服下。還有，這一個月內都得精心調養，必須時刻有人守在身邊，注意情況。”紀泠音向劉嬤嬤囑咐道。
劉嬤嬤緊張地攥著雙手，唉聲歎氣：“這可怎麼辦？殿下……”
正說著，得到消息的祁王就匆匆忙忙地趕來了，看見玉妃中毒臥病的樣子，祁王瘋了似的揪住劉嬤嬤的衣襟，吼道：“是誰？是誰把母妃害成這樣？究竟是誰！”
“奴婢不知道……”劉嬤嬤連連搖頭。
慕千寒見狀，趕緊上去拉開祁王，勸說道：“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的！現在玉妃娘娘需要安靜調養，咱們先出去！”
祁王紅著眼睛，慢慢鬆開劉嬤嬤，頹然地跟著慕千寒走出了寢殿。
迎麵的冷風吹來，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高景翔盯著眼前烏怏怏跪了一片的人，這些都是今日伺候過玉妃用膳的人，可他們都哭哭啼啼地否認跟玉妃中毒的事情有關。
雖然玉妃地位不高，用膳的程序也不似皇貴妃之流的那麼嚴格，但一日三餐都是按照流程，先有人試菜，然後才會有專人端上玉妃的桌子。
也就是說，如果是飯菜有問題，那麼環節應該出在最後上菜的人身上。
除此之外，還有貼身侍婢奉上的加餐，這是不需要經過試菜程序的。
這麼一排除之後，就剩下包括劉嬤嬤在內的四個人有下毒的嫌疑。
“劉嬤嬤是從府上跟隨母妃進宮的，對母妃忠心耿耿，不會是她。”高景翔搖搖頭，目光鎖定在剩下的三個人之中。
“不是，真的不是奴婢！就算給奴婢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害娘娘啊！”
“是啊，奴才們怎敢害玉妃娘娘？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那幾名宮人紛紛磕頭否認。
“把他們三個帶下去嚴加審問，凶手一定在他們之中！”祁王拂袖喝道。
“不要！不要啊王爺！”丫鬟驚恐地喊道，“對了！奴婢想起來了！”
“……？”
“早些時候，娘娘在花園裏碰到了皇貴妃，皇貴妃賞賜了一塊糕餅，娘娘推辭不了，就吃了下去……會不會，是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