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鬧大了,祁王也不能再回避這個問題,隻能當著眾人的麵,將這出戲繼續唱下去。
“你既然來狀告太子,揭發惡行,也知道後果,那你手裏應該是有確鑿的證據了?”
祁王這麼一問,馮心蓮迫不及待地就答道:“自然是有!”
頓了頓,馮心蓮從袖口裏掏出一張疊好的手絹,遞過去說:“這裏麵就是勤王用來謀害皇上的毒藥!”
祁王皺起眉頭,將信將疑地就要打開那麵手絹,不過身邊副將先一步將手絹拿了過去,似乎為了以防萬一會有詐,幫祁王把手絹打開來。
手絹內隻有幾片花瓣,看著還算新鮮,應該是幾個時辰前剛摘下來的。
“這是……”副將疑惑地想要拿起花瓣檢查一下。
“別碰!”紀泠音一聲厲喝,眼疾手快地將副將的手從花瓣上風撥開。
那副將嚇了一跳,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紀泠音。
紀泠音讓人拿來一雙筷子,撚了一片花瓣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後看向祁王小聲說道:“這香味和皇上寢宮的盆栽裏麵,那些花的花蕊裏的異常的氣味很相似。”
祁王眉梢一揚,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紀泠音之前說過,謀害皇帝所用的毒,就附著在寢宮盆栽裏那些花的花蕊上!
“你的意思是,盆栽裏的毒素就是用這種花提煉的?”祁王麵色嚴肅地問道。
紀泠音眉頭緊皺,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應該是。這種植物本身含有劇毒,是不能直接用皮膚接觸的,甚至是栽種它時所散發出來的氣味都有可能會讓人中毒,尋常人根本不敢跟它的花朵有過多接觸!”
頓了頓,她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但是用它製成毒藥的話,無色無味,體外接觸不受影響,服用則會造成慢性中毒。這種毒最初發病的時候,症狀類似於心力衰竭,疲勞過度累積出的髒腑疾病,而且根本診斷不出中毒症狀!”
紀泠音所說的這些,跟之前皇上的遭遇幾乎一模一樣,似乎更加證明了馮心蓮沒有說謊。
祁王用眼角餘光看了眼馮心蓮,雖然他覺得這件事能夠圓得上,而且在他所得到的情報裏,這件事也的確是勤王所為,可馮心蓮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跑出來揭發,總讓他覺得有點不踏實。
“如果這種花真有你說的這麼厲害,那勤王是如何栽種它,卻沒有中毒的呢?”祁王問道。
“這種事情何須勤王親自去做呢?這勤王府背後培養了多少死士,願意前仆後繼地的為勤王的大事業獻身呐!”馮心蓮解釋起來也是頭頭是道,“而且,之前夢茹夫人送過勤王殿下一件寶物,可以百毒不侵!”
這件事,紀泠音還記得很清楚,畢竟當初在禦花園裏那場好戲,她可是有份參與的!
看來賢王這個故事考慮得很周到,確實是策劃了許久,編了一個麵麵俱到的故事,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這件事,讓祁王不得不進入他們的故事之中。
“你怎麼證明這些花是勤王所有?”祁王想了一會兒。
馮心蓮答道:“這些花還在勤王府上,隻要祁王殿下派人去一查便知!”
祁王聞言,雖有些猶疑,但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也隻能讓刑部尚書立馬派人去勤王府搜查。
果然,刑部的人在勤王府的一間暗室裏找到了一盆類似的花,不過聽了之前紀泠音說的話,誰也不敢進去,隻能遠遠地觀望,但覺得應該是沒錯。
“現在是人證物證俱全,看來這次勤王的罪名是坐實了。”
回去之後,刑部尚書向祁王一稟告,祁王的心情就沉重了起來。
原本是想拖延時間約束勤王和賢王雙方勢力,可馮心蓮今天這麼一鬧,他就必須盡快處理這件事,將“無辜”的賢王放出來。
“此事本王稍作考慮,一會兒出去再說吧!”祁王有點頭疼,揮了揮手,暫且把人都譴退了。
紀泠音幽幽問道:“你現在還是覺得這件事是勤王做的嗎?”
“你的意思是……”祁王其實也在猶豫了,從他的眼裏,紀泠音也能看出來,他其實跟他有相同的想法。
紀泠音點了點頭:“我覺得,或許你們之前的情報,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在背後策劃這件事,謀害父皇,到此刻陷害勤王的人,其實是賢王?那在宮裏那一出……”祁王說到這裏一頓,眼裏的光加深了。
“我們都誤會了,汪正元根本不是勤王的人,而是賢王埋下的伏筆!”紀泠音看著祁王的眼睛,說出了倆人心裏共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