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了,心態徹底崩潰了。
陳凡隻想哭,這究竟是什麼鬼棋啊!?
不過,陳凡欲哭無淚,司馬懿卻琢磨出了些道道,因為他發現似乎從一開始,所有人就陷入一個誤區,那便是太執著於某種棋類,以及太過遵循單一的規則了。
棋種五花八門,規則千變萬化,為何非得是他們心中所想的那一種呢?何況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是要順利渡到對岸的崖壁上,那麼,若以棋盤為橋,以棋子為落足點,是否就能順利過去了呢?
司馬懿明白了,這棋的關鍵,並非讓你攻城掠地,比誰占有的棋目或棋子更多,而是要在這棋盤上下出一條通往對麵的道路。“火子”是阻礙你前進的,而“冰子”則是你可以踏足的浮橋!
想到這,司馬懿看向已然有些頹喪的陳凡,淡言道:“要不還是換我來吧,我想我知道該怎麼下了。”
很多事不是你一知半解,光憑小聰明就能勝任的,到了關鍵時刻,還得專業的來。
陳凡還能說什麼呢?無計可施,隻能將生死再次托付給司馬懿。
中盤接手是比較困難的,因為很難跟上別人的思維,但好在司馬懿棋藝精湛,且一開始充當為陳凡報點的角色,所以陳凡下的每一步棋,司馬懿基本都能看破其用意。
稍稍盤算了一下局勢,司馬懿便開始落子了。
若單純隻是吃棋,從而構建一條連通上下兩邊的棋路,似乎要比占棋目要簡單一些。但難度仍舊不低,因為若橫向,哪怕其中一條被對麵占據,基本就宣告落敗了。所以司馬懿必須步步為營,小心之再小心。
第三百手後,進入殘局環節,此時棋盤上呈現一邊倒的趨勢,“火子”漫山遍野,鋪了大半區域,且以十麵埋伏之勢,將“冰子”圍困在幾個角位上,更甚者,連四個角點都占其三,給人的感覺就是“冰子”大勢已去。
若按照“黑白棋”的規則,當下陳凡可以確定,他已經完蛋了。但他並沒有言語。倒不是說他仍信任司馬懿,而是就目前的情況看,就算他破口大罵,把司馬懿祖宗十八輩都問候一遍,也無力回天。
更關鍵的是,陳凡直到現在都沒搞清狀況,這究竟是什麼棋?勝利的條件是什麼?一頭霧水。或許,棋子多的一方判輸呢?也說不定呀。所以陳凡仍舊還留著一絲絲希望。
當司馬懿落下最後一子後,塵埃落定,整個棋盤燃燒著熊熊大火,唯獨一串冰子歪歪扭扭的貫穿南北,夾在火焰之中,孱弱卻又特別醒目。
結束了嗎?
陳凡已然做好柱碎人亡的準備,甚至都把盾爹取下,準備想辦法最後掙紮一下,求生欲他還是很強的。
時間就像凝固了一樣,每一秒都壓抑得讓人難以呼吸,陳凡很緊張,元歌也很緊張,裴思月就更別提了,已經閉上眼睛不敢看了。唯獨司馬懿雲淡風輕,一副得勝後的傲然模樣。
忽然間,整個洞穴顫動了一下,陳凡嚇得差點兒尿了褲。
然而,什麼事也沒發生,反倒是縈繞其周身、困鎖住他的光柱潰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