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哢嚓!
任憑江無夜如何憤怒咆哮,兩道雷電依舊無情落下。
衝血光爆起,江無夜感覺自己被劈成了兩半,踉蹌幾下,推金山倒玉柱般一頭栽倒。
金色血液嘩嘩流出,又被高溫蒸發為血霧,不一會徹底籠罩這片區域,淹沒了那千瘡百孔的猙獰身影。
無聲,無風,金色血霧深厚,死氣沉沉。
哢嚓哢嚓——
一具渾身密布恐怖裂紋,眼中靈火如風中殘燭的骷髏奮力爬動,靠近。
“哈哈……咳咳……哪怕沒有道種,以你的軀殼,老夫也能再活個幾十年,老開眼,老開……”
嘭!
霧氣中猛的伸出一隻血骨模糊,毛發焦黑的殘破熊手,掐住骷髏腦袋,不顧其瘋狂掙紮,堅定後移。
“不!!!!”
砰!
砰砰砰砰——
轟!
“啊——”
熾烈血炎一閃而逝,慘絕人寰的淒厲嘶嚎徹底消失。
穹,劫雲如完成了任務般,緩緩消散。
殘破大地上。
一個皮開肉綻,骨骼斷裂,臉上肉少了大半的魁梧身影坐在血泊中。
抬頭,漸漸渙散的雙眸透過焦黑亂發看著穹漸漸消散的劫雲,咧著暴突在外的一口血牙笑問道:“你,祂像不像一條狗啊?”
一旁。
滿地碎骨無聲。
呼呼——
冷風呼嘯,血霧退散,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落地。
江無夜眼皮漸漸合攏,頭顱欲抬漸低,恍惚間似看見茫茫雪色中一個半大子捧著一杯紅糖冰塊,蹦跳著,漸行漸遠。
“今年,雪真大……”
……
嘚嘚嘚——
大雪中,泥濘的道路上,一匹雪白獨角馬駒噴著白氣,馱著個頭戴鬥笠,嘴裏叼著青草,哼哼調的紅肚兜童走進清河村。
“唏律律——”
馬駒止步,童跳下,戴著鬥笠下進坑中,湊近看著慘不忍睹的江無夜與一旁的碎骨嘖嘖道:“好子,本來還能緩上來,你非要又拉個墊背的,這是一開始就沒想過活啊。”
呼!
一雙大手猛的抬起,抓向童,卻如穿過幻影,抓了個空,無力垂下。
“這鬥性!唉,子,生不逢時啊你。”童眼中閃過一絲隱藏極深的恨,卻轉瞬即逝,搖搖頭歎道:“也不知這對你是好是壞,罷了,終歸欠他們的。”
話罷,張口一吐,手中出現一滴散發百花香氣的璀璨藍色液體,曲指一彈,沒入江無夜胸口。
“便宜你了,好不容易從那臭花神那弄來的。”
下一刻。
咚!
神魔擂鼓般的跳動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
戰鼓長鳴,氣血複蘇,周身稀薄金光浮現,殘破身軀,筋骨,血肉,皮膚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嗬——咳咳。”
江無夜如溺水得救的人,大口深吸一口氣,咳出幾口淤血,雙眼緩緩睜開。
雪中,一獨角馬駒。
旁邊,一笑嘻嘻的童。
“你是誰?”
“嘿嘿,土地神。”
“土……土地神?為什麼救我?”
“有因自然有果,想讓你幫個忙。”
?
江無夜感激的目光轉為疑惑。
疑的並不是童身份。
這世界,仙魔詭異,再多點神。
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他不明白的是,他能幫到這個神什麼?
至於問什麼你身為土地神,怎麼不這不那的之類的。
大致了解這操蛋世界的江無夜覺得那很腦殘。
“地脈,你們村裏那條地脈,現在隻有你能拿出來。”
童吸溜了下嘴邊口水,搓著手一臉迫不及待。
“你一個神……”
江無夜下意識開口,卻又覺得了廢話,沒有繼續。
“嘿嘿,不一樣,不一樣的,有些東西不是本事多大就能拿的,得需要一個過程。”
童顯然知道江無夜剛剛的想法,也沒在意,隻是擺擺手玄玄乎乎的了一句。
“我該怎麼做?”
江無夜站起身,感覺身子精氣神充沛,完全沒了之前那種失去所有,墜入無邊黑暗的感覺,也不知這土地神是用了什麼手段。
不過,人家救了自己一命,這是毋庸置疑的,力所能及之事,若是拒絕,豈不非人哉。
童愣了愣,似沒想到江無夜答應的這麼幹脆,轉身牽馬帶路,途中實在忍不住,回頭疑惑道:“你就不怕萬一我讓你送死呢?或者,什麼違背你道德底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