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拾覺得周圍的氣壓有點低。
齊嬸也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忙著找補：“洗頭啊？洗頭好……哈哈……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明天還要出門，好好準備，我走了啊！”
齊嬸火急火燎地跑進來，又火急火燎地跑出去，留下個臭臉的男人和一個無語望蒼天的女人。
莫拾本能想要解釋，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她有什麼要解釋的啊？這不之前都說清楚了嗎？
下一秒，就聽到許某人咬牙切齒的聲音：“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莫拾拎著濕噠噠的頭發站起來，對著許陌嚴正聲明道：“許陌，做人要講道理！人家救了我，再順帶關心一兩句，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你總不會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時間，就跟這裏的男人一樣，覺得女人是自己的私有物品，不能跟別的男人有接觸了吧？拜托！你是受過新時代男女思想熏陶的現代人！”
許陌看見莫拾發尖上的水不斷地往下滴，黑著臉拿張幹帕子把她的發尖攏了，一邊惡聲惡氣地回道：“別給我扣大帽子！我這是作為一個男人的正常思維！還有，明天要出門？誰要出門？去哪裏？你怎麼沒跟我說？”
莫拾無語道：“你得給我機會說啊！我這一回來，就遇到某些肥肉招來的母蒼蠅嗡嗡亂叫，哪有時間說啊！”
說到這裏，歎了口氣，煩惱道：“許陌，你說這老天是不是不喜歡我過安生日子啊？你知道嗎？今天跑來一小姑娘，說是我的便宜渣爹跟他後老婆生的，因為那便宜渣爹嗜賭，搞得傾家蕩產。說我那便宜渣爹先是賣了他的後老婆，現在又打算賣了親女兒，所以她就跑掉了，來找她爹的前妻也就是我阿娘求救。”
許陌皺起眉頭，“人呢？”
“在阿七將軍的一處房子裏住著。我打算明天跟你一起去趟她說的地方，叫玉桂鎮十八裏村的，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聽到阿七兩個字的時候，許陌的臉色明顯又變難看了，好在這一次他沒有發揮，直接說了重點：“我去會會她！”
莫拾忙道：“我正準備給她送點兒衣服跟吃的過去，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好。”說著就往灶房裏跑。
許陌一把把她按在板凳上坐下，道：“先把頭發絞幹了，當心老了偏頭疼！要準備什麼東西你說，等會兒我去拿。”
莫拾喜滋滋地坐下。
她覺得，有人成天在耳邊念叨的感覺，真好。
感覺自己是熱氣騰騰地活著，還很重要。
去找楚夏的路上，許陌一手拿了所有東西，一手給莫拾撐著那把油紙傘。莫拾兩手空空，便想自己撐傘，許陌把傘舉得高高的，輕笑道：“這是作為一個追求者的素養，你可別破壞我的良好素養。”
莫拾：……
兩個人走到楚夏的臨時住處時，楚夏正坐在院子裏的大榕樹下洗她那身破衣服。
莫拾湊到許陌耳邊悄聲道：“就是她。你看，那衣服都破成那樣了，她還不舍得丟，可見真的是苦日子過慣了的。”
女子的氣息清拂在許陌的耳畔，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就像情人的呢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