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恒與許營皆是一震,不可置信地望著中間那幾個人。
卻見方鈺長身玉立,目光恭敬,鎮定自若地看向帝王,沉聲道:“既有貴妃娘娘狀告伶妃娘娘,也有臣告許恒!”
他雙手捧著厚厚的折子,景南潯看了一眼九裏,他忙去取了上來,遞給了景南潯。
打開一瞧,不過須臾,忽然冷笑一聲,目光猶如冷箭般射向許家父子:“許恒,你好大的膽子,冒領軍功,欺壓士兵。”
每說出一個字,許恒就顫一下,最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惶恐道:“臣冤枉,皇上,這是汙蔑啊!”
“你還敢狡辯!”景南潯冷喝一聲,甩手將折子扔了出去,掉在他身前。
許恒看著折子,仿佛看什麼惡鬼猛獸。
許營一個箭步衝上去,撿起來一瞧,頓時大怒,回身給了許恒一個巴掌,罵道:“你這不肖子!怎敢做出如此行徑,辜負了皇上對你的信任!”
轉身跪在地上,一臉沉痛:“皇上,臣教子無方,望皇上降罪!”
林文等人冷眼望他,演的一出好戲,許太保怎會不知道許恒做了什麼,如今無非是在皇上降罪以前,做做樣子。
許恒不明父親為何如此,心中驚懼之下,辯解道:“皇上,末將冤枉!定是他們陷害我!”
他目光看向方鈺身後的人,那正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如今站在方鈺身後,顯然已經背叛。
隻見那人上前一步,躬身道:“草民原為許恒之心腹,這一次冒領軍功之事,草民本不認同,可他拿草民的家人威脅,這才不得不替他謝了送京的信。”
他望著許恒的視線,充滿了憎恨:“幸好方將軍將草民家人救了出來,草民這才有機會講出實情。”
景南潯輕笑一聲,看向許恒的目光中,已經有了一絲殺意:“你還有何話說?”
許恒呐呐無言,腦中不停思索,卻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此時,之前那名禦醫忽然說話了:“皇上,臣方才話還未說完。”
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他。
他不驚不懼,解釋道:“伶妃是給了臣銀子,也叫臣給貴妃下藥,可是……那藥並非毒藥啊。”
此話一出,眾人皆震驚的看著他。
景南潯瞥了他一眼:“那藥到底是做什麼的,講清楚。”
禦醫放下箱子,打開來,從中拿出一份藥草,還有一錠銀子,擺在地上。
他道:“這便是娘娘贈予的銀子,還有這份草藥是微臣從翠微山尋來,藥性為安胎保命。”
許夢瑤攸的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分明是要害本妃,她怎會有如此好心?”
剪秋也一臉慌張,她忙看向伶妃,卻見她似乎麵上帶著一絲笑意,轉而消失。
心中便咯噔一下。
許嬤嬤也覺不妙,此事前後反轉太大,忙拉住了她:“娘娘,別說了。”
言罷,她掃了一眼剪秋,
剪秋一個激靈,心中一涼,跪倒在地:“奴婢莽撞,聽錯了,望皇上恕罪。”
竟是要將此事攬在身上了。
雲伶豈能叫她如願,微微一歎,有些傷感道:“臣妾一心為姐姐,卻不料姐姐如此誤會我。”
景南潯心生憐惜,回身拍了拍她的手背:“莫怕,有朕在。”
他的動作並沒有刻意躲藏,帝王與寵妃,動作親密自然。
卻無人敢說什麼,先前為許夢瑤出頭,指責雲伶的人都覺得臉上火熱,真是臊的慌。
一時間心中都後悔,若早知如此,何必趟這趟渾水。
許家人徹底蒙了,隻覺得眾人看著他們的目光都是嘲諷與輕蔑,今日宮宴,他們許家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誣陷寵妃、奪取軍功、欺壓將士、哪一條都夠許家定罪了。
許營低著頭,雙手死死地扣著地磚,氣得雙眼猩紅,卻不敢求情,生怕再惹怒了皇上。
九裏重新將折子和散落在地上的罪狀撿回來,放於桌上,景南潯看都未看一眼,沉聲道:“許恒好大喜功,打壓將士,實在另朕失望,奪去軍職,幽閉於家,三月內不得上朝。”
這處罰已經算是輕的了,許恒仍然渾身一軟,忍不住哀嚎:“皇上,臣冤枉啊!”
林文等人看向他的目光皆充滿了快意與不屑。
方鈺在他耳邊輕聲道:“許恒,事到如今,你以為你還有翻身的希望嗎?”
許恒抬頭望他,滿目仇恨,隻恨當初怎沒將他殺死在邊疆!
就在此時,許夢瑤忽然痛呼一聲,軟倒在許嬤嬤身上,看麵色似乎痛極,裙擺上逐漸染了血跡。
“娘娘!”許嬤嬤驚呼一聲,求道:“皇上,貴妃腹中還有皇子,請禦醫為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