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安排一下,讓寧王知曉,皇後就是雲伶。”
暗一瞳孔微縮,猶豫片刻問道:“皇上為何如此?”
這不是生生將皇後推出去嗎。
景南潯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壓抑道:“朕讓你去,你便去辦,哪來這麼多話。”
暗一無聲歎息,分明是皇上自己難受,卻硬要勉強。
主子的話,他還是要聽的,低聲道:“屬下領旨。”
鳳安宮。
桃葉端著茶盞小心翼翼的進殿,自從在宣政殿回來以後,娘娘總是心不在焉。
似乎有心事的樣子,桃葉也不敢出聲詢問。
剛要離開,就聽雲伶問道:“桃葉,你說皇上對本宮好嗎?”
桃葉一個激靈,回身想也不想的道:“當然是好的,娘娘為何有此一問?”
“是嗎……”雲伶喃喃道:“若真的好,我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聲音極低,桃葉並未聽清說的什麼,疑惑道:“娘娘?”
雲伶搖搖頭,背對著她擺了擺手。
桃葉會意,擔憂的望著她,卻不再開口。
雲伶的手指無意識沿著桌角撫摸,每次她有所疑惑糾結時,便會如此。
景南潯……當真與許家聯手害雲家百口嗎?
往日她認定的答案,不知幾時就不確定起來。
而今她竟然希望,與他無關。
摸了摸小腹,覺得有些可笑,許是懷孕的女子都格外心軟。
她目光逐漸從柔和無奈到冷漠堅定,無論如何,若真的與他有關。
那麼……兩人便是再無回旋之地了。
她擺了擺手,喚了桃葉:“你將宣紙筆墨取來。”
桃葉應了,片刻後捧回來,放於桌上:“娘娘,您這是?”
雲伶沒有回答,執起毛筆,猶豫了一瞬,閉了閉眼,神色變的平靜無波,終是落筆。
須臾後,將信紙裝好,交給了桃葉:“你謹慎一些,送到林文手上。”
桃葉雖疑惑卻還是應了,接過信便出了殿。
林文懷中揣著信,來到了客棧的客房,靜等方鈺到來。
方鈺跨過門檻,便一撩衣擺坐下:“發生何事了?”
林文將信拿出來,遞給他,示意他看。
方鈺狐疑著接過來,看了過後便問道:“娘娘為何幫寧王?”
林文搖頭:“我也不知,據我所知娘娘並未與他相識。”
方鈺沉吟了片刻,將信放於桌子上,退了回去,道:“那便照做吧,無論如何,她總不會害我們就是。”
林文歎了一聲,搖了搖頭:“你這性子……”
方鈺不明所以的看他,嘖了一聲:“你便是想的太多,橫豎她讓你做了,你還能拒絕不成?”
林文倒是被他噎住了,半晌後有些無力道:“說的也是,不過我需要用你的人,給我挑一個身手好的,寧王府中可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可以,我的副將不錯,待回去我就讓他去你那。”
言罷,方鈺起身就要離開,走到門口時,林文叫住了他:“慢著,若被發現了隻管往我這裏推,你不能暴露。”
方鈺略微沉吟便明白個中緣由,皇後與文臣有所聯係最多是犯了後宮不得幹政之罪。
若是武將,意義可就不同了。
“明白。”他背對著林文擺了擺手,隨即大步離開。
林文回府後,不過須臾,副將便來了。
林文寫了一張紙條,交給他吩咐道:“你將這紙條送到寧王府,若能神不知鬼不覺最好,若不能,你盡管推諉到本官身上便是,千萬切記莫要暴露你的主子。”
副將躬身道:“末將明白,大人放心。”
待副將離去,小廝不解詢問:“大人為何用這種方法,這風險未免太大,其他辦法未嚐不可。”
林文搖搖頭:“你不懂,寧王此人雖看起來玩世不恭,隻懂舞槍弄棒,事實上卻不然,寧王心思極深,若拐彎抹角恐他追根究底非要查出來不可。”
小廝似懂非懂。
林文又笑著道:“不如大大方方,讓他知道,本官是友非敵。”
小廝崇拜的望著林文:“大人真厲害。”
林文低笑一聲,他有預感,副將一定會暴露的。
黑夜降臨,晚風微拂,一個黑衣人身影輕盈矯捷的落在寧王府的正房房頂。
他覺得有些奇怪,此來寧王府不該如此順利才對。
正想著,底下傳來一聲低笑:“有客來訪,本王有失遠迎。”
黑衣人身子一僵,半晌未動。
寧王負手站在地上,分明仰頭看他,卻笑意吟吟,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黑衣人沉默了下,果斷飛身而下,他帶著黑布蒙麵,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夾雜著石子,向寧王扔了過去。
寧王兩指輕鬆接過,慢條斯理的打開看了看,頓時眉心微挑:“你是何人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