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標看了一眼她悲傷哭泣的模樣,心頭收緊,腦海中似乎猜到了什麼,垂眸看去,那浮著淚水的手機屏幕上赫然跳躍著‘阿軒’這個名字。
果然是那個男人打來的電話,隻是,那個男人逃了昨天的婚禮,今天又打電話來是什麼意思?
他暗暗收緊身側的手,眸中隱隱浮現出一抹恨意。
那個男人還嫌傷害他家小姐傷害得不夠麼,走了就走了,又為何還要來電話。
抿了抿唇,他看向垂眸痛哭流涕的唐映茹,難受的低喊:“小姐……”
他知道她為何哭得這麼傷心,不僅僅隻是因為那個男人逃了昨天的那場婚禮,還因為昨晚的那場混亂纏綿。
她應該是覺得自己失了身,再也配不上那個男人,所以才會如此悲傷的。
越想心裏越是難受,阿標盯著她,垂眸低喃:“小姐,對不起,昨晚……昨晚都是我不好……”
唐映茹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擦去眼淚,淡淡的道:“什麼都不要再說了。”
阿標蠕動著唇瓣,終是什麼也沒有再說。
手機鈴聲還在響,唐映茹盯著手機屏幕上那跳躍的名字,遲遲沒有去接那電話。
終於,鈴聲漸漸的停歇,房間裏一瞬間歸於寧靜。
唐映茹始終拿著那手機,肩膀微微抖動,神色悲傷至極。
阿標看了她半響,終是忍不住問:“小姐,你……為什麼不接這個電話。”
唐映茹忽然笑了一下,笑得有幾分苦澀:“接了又能怎麼樣,如今這個樣子,我跟他還能說些什麼?”
阿標沉著眸,一顆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扼著,沉痛得透不過氣來。
許久,他終是隻能對她說出那三個字——“對不起”。
她垂眸,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呆呆的盯著麵前暗下來的手機屏幕。
不一會,手機又響了一下,卻是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她猶豫了一下,終是點開。
短信是那個男人發來的,短短的一句話,卻是讓她看了許久許久……
*****
墓園,‘顧辰宇’的墓碑前。
陸環環看向一臉鬱悶的顧辰宇,低聲道:“那個……當時那主治醫生以為你真的死了,所以才給你建了這個墓,然後我和大哥他們也都以為你去世了,所以經常過來祭拜,現在……現在知道你沒事就好了。”
顧辰宇撇了撇嘴,悶悶的道:“待會請人把這墓給拆了,看著自己的頭像貼在墓碑上,還真是怪異,難怪女兒會說她爸爸在石頭上的。”
陸環環尷尬的笑了笑,摸著女兒的頭,指著墓碑上的照片,低聲說:“然然,記著,那隻是你爸爸的照片,你爸爸現在真真切切的在我們的身邊,以後我們一家三口永遠都不分開,以後我和爸爸會很疼很疼你的。”
“嗯嗯……”然然重重的點了點頭,拉著陸環環和顧辰宇的手,笑聲清脆,“然然有爸爸了,然然好開心。”
顧辰宇眉目溫柔的盯著她,心裏一片暖意。
半響,陸環環低聲問:“辰宇,小茹……小茹她真的會過來嗎?”
顧辰宇沉默了半響,搖頭道:“我剛剛打電話給她,她沒接,想來心裏是怨著我的,我已經給她發了信息,待到黃昏時分她還沒來……那我們就走吧,我相信,時間總會撫平一切。”
陸環環抿了抿唇,看著飄搖的樹葉,心裏緩緩的騰起一抹傷感。
若是最後,每個人都能夠擁有幸福,那該有多好。
良久,顧辰宇蹲在自己的墓碑前,伸手摩挲著放於墓碑前還未枯萎的花束,輕聲低喃道:“那段時間……你一定很痛苦很煎熬吧?”
陸環環一怔,瞬間明白過來,他口中所說的那段時間,是指在得知他死去的那段時間。
眼眶漸漸有些濕潤,她蹲在他的身旁,握著他的手,低喃道:“都已經過去了,再多的傷痛和絕望都過去了。”
顧辰宇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低喃道:“對不起。”
陸環環急促的搖頭,她哽咽著聲音道:“誠然,在最開始得知你扔下我,不顧一切的犧牲自己去救大哥的時候,我是真的怨恨過你,覺得自己在你的心裏真的一點都不重要,覺得那五年是癡心錯付,可是當我看了你留給我的那封信時,我忽然發覺,我所承受的一切痛苦,所煎熬的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顧辰宇溫柔的摩挲著她的臉,笑著低喃:“陸環環,你真是個愛哭又膽小的傻女人。”
陸環環握緊他的手,將臉貼在他的手背上,哽咽著聲音道:“我是傻,但也隻在你一個人的麵前傻,辰宇,我這一生,做過的最不後悔的一件事便是……愛上你。”
顧辰宇衝她笑了笑,那笑容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和深情。
良久,他的笑容慢慢的凝固,深沉的視線越過陸環環,直直的盯著她身後。
陸環環沉了沉眸,下意識的轉過頭,隻一男一女正朝著這邊走來,那一男一女赫然是那個保鏢和唐映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