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雲聽著,猶豫地看著蘇綰綰,捏在手裏的劍鬆了緊,緊了鬆,薄唇抿了抿,心下思量著。
半晌,還是放下了劍,眉眼低低地看不清神色,寡淡的嗓音也帶著無奈,緩緩吐出一個字:“行。”
“那,我有一個要求。”
他又道,山間迷霧般的眸子閃過一縷光。
蘇綰綰看著他,示意他說。
“燕麟,他必須死。”
蘇綰綰爽快地答應,麵容緩和了些,派人將燕麟安置在囚車裏,眸色如星,亮晶晶的,一雙杏眸笑得彎起,眸底滿是深沉。
蘇綰綰一行人帶著燕麟離開。
燕麟滿臉陰霾地坐在囚車裏,麵色分明地閃過憎恨與羞辱,看著自己這囚服囚車如今處境,索性別開眼,不去看。
想他榮華一世,何時有過如此卑微低下。
蘇綰綰看著他如此不堪羞辱的模樣,無所謂地笑笑。
“你手下的人命數不勝數,怎麼,這便扛不住了?”
“本宮聽聞廢太子您最在意名聲,便特意如此。如今這陣仗,您的自尊心,受得了嗎?”
“再過一會兒,便是我們天祈的京城,我倒是要讓天祈百姓看看,這在天祈滄溟之間作惡之人,到底是誰。”
她衣衫整潔,麵前的人一身雜亂,行如瘋子。
“這一路啊,你可得走好了。”
她輕聲說道,麵容安寧又沉靜,看不出諷刺之餘,卻處處透著譏誚。
燕麟玩味地咀嚼著這四個字,半晌抬眸,眸底一片陰霾,陰冷地道:“哦?你指的是黃泉路還是……?”
“不過若是黃泉路,我倒是想……在彼岸橫生之地等著你。”
“你,也活不久了。”
他狂笑,仿佛失了心智。
蘇綰綰笑笑,麵容不變
燕麟第一次以一席囚服步入京城,城中百姓都驚詫地看著如此大的陣仗,好一會兒,有人回過神,麵容驚嚇有喜悅。
“這不是那個從前欺男霸女的廢太子嘛?如今終於歸案了,好好好!”
說著,不知道是誰鼓起了掌。
眾人幡然想起,看著燕麟如此模樣,更是爽快不已,有被他迫害的人哪臭雞蛋砸他。
“就是這個畜牲,當初搶占我女兒,殺了我唯一的男丁!”
“該死,他該死啊,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
……
不出半日,這消息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自然,事也傳到了滄溟。
雖說燕麟已被他親手交給了天祈處置,但再怎麼說,他也是燕麟的叔爺,天祈這麼做,無疑是在嘲諷他們滄溟。
就在慕容煥鐵青著臉想著怎麼應對之時,慕容雪兒前來。
“兄長,我知道您心裏在想什麼。”慕容雪兒一進門,便快步走到他身邊。
慕容煥一愣,“何出此言?”
“兄長,那燕麟不僅僅在天祈作害,在我們滄溟更是,他是不是多次與您說,天祈待我惡,所以才讓您屢次出兵?”
慕容煥聽聞,無言,慕容雪兒說的的確是事實,燕麟是三番四次的煽動他沒錯。
“但其實,每次都是他把我打昏,扔到天祈,若不是天祈的娘娘心善,我恐怕早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