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湛在公司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開會，對麵是一個冷冷的聲音。
“陸景湛先生，我想你現在最好來醫院一趟。”
陸景湛聽到醫院兩個字，心內一凜。
“怎麼了？把話說清楚。”
“你自己來看吧。”他說：“你的妻子趁護工去取藥的時候自殺了。”
陸景湛的聲音都在打著顫，“她死了？”
“我想，你親眼見過比較好。”
陸景湛來不及朝助理解釋，丟下會議室裏的人，就往外奔，因為跑的太急，腳下一滑，摔了一個趔趄。
他也顧不上丟不丟人了，急急的按電梯下去。
一路上心裏閃過無數恐怖的念頭，葉思瑉死了嗎？
就這樣死了嗎？不是要跟她互相折磨到白頭的嗎？
那個每次他回頭都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人不在了嗎？
闖了一路紅燈，到達醫院。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病床上隻有一張白色的床單。
陸景湛覺得自己腳下發軟，扶住門框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護士看到他的時候，愣了片刻，疑惑的問：“陸先生，你蹲在這裏幹什麼？”
陸景湛回過頭，對上他冰冷的視線，護士後退一步，怯生生的說：“陸太太在那邊的手術室搶救。”
說完還用手指了下手術室所在的方向。
“她沒有死？”
“還在搶救呢。”
陸景湛立刻先從地上站起來，往手術室的方向跑去，氣喘籲籲的站定。
看著手術中那三個字，煎熬的像是在被架在火上烘烤，固執的站在門口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被推開，葉思瑉被護士推了出來。
陸景湛突然有點害怕，怕知道會是那個最壞的結果。
葉思瑉的臉呈現一種灰敗的青黃，在燈光下皮膚卻細膩的像是半透明的。
他站在那裏身形搖晃，不敢上前詢問，還是醫生看到他主動走過來。
“你是病人家屬？她現在脫離危險了，但是她情緒不太穩定，你們家屬以後還是要注意一點，建議做一下心理幹預。”
陸景湛朝他頷首道謝。
要等回到病房，陸景湛才知道為什麼在電話裏說不清，讓他親眼見過比較好。
他看著葉思瑉手腕上的傷痕，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女人能做出來的。 她的手臂上密密的全是縱橫交錯縫合的線跡，像是一群蜈蚣交纏在一起，那些針腳太緊密太淩亂，他都不能數清楚到底是縫了多少針。
可以想象那些傷口被處理前的樣子。
護工走上前來為自己辯解。
“陸先生，我隻是去拿了瓶藥，回來的時候陸太太還好好的坐在病床上，今天氣色很好，我不知道她在被子底下割腕，她在病房的浴室裏打碎了一隻水杯，用陶瓷碎片割的。”
護工還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經處於緊繃的邊緣，專業的朝他解釋。
“按說在病床上坐著割腕的死不了的，腕部沒有大血管，在足夠致命的出血量之前血液會凝固，她就在血液凝固之前重新再劃一刀，所以她手上才有那麼多傷痕。”
陸景湛抿緊了唇，渾身冰冷。
看到陸景湛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護士再遲鈍也發現了異常。
“是她的血滲透了病床滴在了地板上，我剛開始以為是水管漏水，後來才發現是她的血，那時候陸太太已經陷入了昏迷，我馬上就喊醫生過來給她安排治療了。”
陸景湛簌簌地發著抖，蹲在地上看著地板縫隙裏未能清理的血跡。
鼻尖還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要多堅定的心才能製造出這些傷痕。
這個女人怎麼對自己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