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世界小提琴比賽的現場。
寬闊的舞台上,一抹揮灑汗水,手臂不停揮動的人影,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淡白色的簡約長裙,隨著拉琴的動作被空氣帶動著飛舞,沒過腳踝的裙邊跳動著,就像那“砰砰”跳動的心髒。
手指在四根弦中飛快的摩擦著,右手拿的弓子時而高時而低。腦海裏飄蕩著維爾瓦第的四季裏《冬》的譜子。
舞台的燈光打在身上,很熱!
顧星謧閉著眼睛,心底在不停地打鼓。摒棄所有雜念。她準備了三年,勝負就在這一刻了!
“嘣!”
“嘭!”
琴弦的E弦與音樂廳的大門同時響起。
E弦斷了......
顧星謧愣住了,不可置信的呆滯的看著手中的琴,弓子還在E弦上拉著。
為什麼......怎麼會斷了......
整個音樂廳一片寂靜,然後隨之而來的就是議論聲。
台下的評委紛紛搖頭,太可惜了!
顧星謧咬咬唇,難受與委屈瞬間蔓延全身。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左手把小提琴拿下來,抬起頭看向七位評委,勉強牽起一抹笑容:“抱歉......”
迪斯特博士歎了口氣,側過身去和旁邊的評委商量。
幾分鍾後,迪斯特笑道:“請再來一次”
顧星謧驚訝的睜大眼睛:“可以嗎?”
眾評委不約而同的點頭,身後上千的觀眾也鬆了口氣。對於顧星謧這樣能把《冬》拉出感覺的人很少,而且從之前拉的上半曲看,幾乎就沒錯過任何一個音符和半個調子,實在難得!
對於拉小提琴的人來說,最難的就是音準,你的手指不能完全摸準它把位上準確調子,那拉的曲子就廢了。
這三年裏,顧星謧聽著節拍器打的節拍睡覺,每天對不同音長進行摸弦摸把位,一首曲子她就能把音全部分解出來,一個一個摸,著實苦了她。
手指上全是揉弦所產生的繭。撕開繭揉弦,就會出血,把血擦了繼續,這樣來來回回,不知道這手已經廢成什麼樣兒了。
“開始吧”迪斯特博士很喜歡這位中國小姑娘的拉曲風格,給人自由自在的感覺,毫無包袱。
顧星謧重重的點下頭,接過主持人重新上好弦的小提琴。深吸一口氣,左手把琴放在肩上,右手重新執起弓子,當弓子拉出第一個音時,大廳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舞台上纖細的人影上。
隻是還沒拉完第一小節,大廳最後排的大門“嘭”的一聲被打開,一群衣著西裝,帶著墨鏡的人衝了進來。
顧星謧愣了愣,皺著眉停下動作。
迪斯特博士憤怒的站起身,說:“請你們出去,我們的選手還在比賽!”
但那群類似特警的人依然無動於衷。
當博士要上去時,秘書拉住了他,在耳邊說了幾句,迪斯特的臉色大變,隻能做出手勢,表示比賽暫停。
顧星謧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她把琴抱在懷裏,往後退了一步,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她從來沒有遇到過比賽暫停的這種情況啊!
在打量迪斯特博士臉上的表情時,不小心瞄到那群人西裝上的徽章。整個人就像被雷擊中了一樣,瞳孔不斷縮小,連連退後了幾步。
“不可能......不可能......”
顧星謧恐慌的搖著頭,拔腿就往後台跑,慌張的把小提琴放進琴盒裏,手掌心急的出汗,就連在把拉鏈拉上時一不小心卡住了,整個人不停地拉住拉鏈,拚命的扯,最後把拉鏈也給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