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裏滿打滿算兩千人,而且還是客軍,得不到支援。如果不能周密安排,那麼失敗是必然的。
“他們手裏的兵馬再多,能多得過晉陽六鎮麼?”
王晞冷冷的說道,他當然知道段韶本錢更多,但是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不拚一把,難道把腦袋伸過去讓別人砍麼?
“也罷,我隨你入城,帶軍入晉陽宮吧。”
這幾年親眼看到了很多事情,高延宗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少年了。現在正是他們高氏皇族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作為有能力站出來的人,他義不容辭,沒有任何借口可以推脫。
“安德王,此番若是能將亂臣賊子一網打盡,將來長山王殿下還要靠您維持這江山呢!”
王晞給高延宗戴了一頂高帽子,言外之意就是:以後這北齊的兵權,多半都要交到你手裏了,畢竟這是“從龍之功”,根本無法抹殺!
“再說吧,齊國的江山哪裏輪得到我來維護啊!”
高延宗自嘲一笑,想想那位從江州打到荊襄,從荊襄打到南陽的某人,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別說是那一位了,就是自家哥哥高長恭,他也是比不過的。
“安德王,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出發吧!”
王晞略有些焦急的說道,明明已經火燒眉毛了,卻偏偏還要壓住自己的性子。
“嗯,我這就去點兵。兵馬不多也有好處,就是軍令好傳達。”
……
晉陽宮裏,楊約已經換上了宮人穿的暗紅色長袍,和灰鼠二人熟練的在宮裏穿行著,那樣子一看就是在跑路!
“嘿,我還以為你會親自操刀,顛倒黑白演一出戲呢,沒想到你現在居然是要開溜!”
灰鼠嘲笑了楊約一句,腳步依然不慢,兩人朝著一處斑駁的宮牆牆角走去,那裏有灰鼠留下的一個“狗洞”。
“灰鼠哥是當我傻呢?”
楊約不屑哼哧了一下。
“兩虎相爭,無論是誰贏了,都會贏者通吃,你以為他們還會留我一條命?我死了,所有的秘密也就被帶到墳墓裏去了!嗬嗬!”
楊約嘴角掛起,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那張略有些蒼白的臉上,有種莫名的神采,那似乎是報複的快意,卻又不完全是。
“等高演或者段韶他們到了皇宮,發現我不在了,原本所料定的文鬥,肯定進行不下去,誰也不能說服中立派。
最後,肯定會演變成一場不死不休的政變!這不是正適合你我跑路麼?”
此刻楊約恨不得放聲大笑,誰能想到,他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把晉陽這麼多人耍得團團轉!
“要是他們獲勝的一方,說太後是你殺的怎麼辦?”
灰鼠疑惑問道。
要知道,哪怕是回了鄴城,婁昭君的影響力也沒有消失。
“不會的,高演和段韶之中獲勝的人,隻會汙蔑太後是對方殺的,所以他們的政變就有了合法性,能夠讓那些不願意下場的鮮卑勳貴們妥協。
人心如此,難以改變。”
楊約說的對,這世間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不是毒蛇猛獸,而是詭譎的人心!
灰鼠深以為然。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