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之詭譎多變,沒有人比高伯逸更明白了。
就拿元仲華來說吧,她性格特別軟弱,以至於現在堂而皇之的成為了高伯逸的秘密床伴。無論高伯逸對她做什麼,她都非常配合,幾乎是予取予求。
然而另一方麵她又非常頑固,保持這種不正常的男女關係,一方麵是她也是女人,需要男人的慰藉,如果不得不依附於別人,那麼被睡隻是平常,跟吃飯喝水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另一方麵,她還執著得想要找魚讚的麻煩,一直在靜靜等待機會。
這就是李沐檀對高伯逸說過的,有些泥坑,女人一旦掉進去了,就再也爬不出來,還不如當時就一死了之。
“如此……也好吧。”
高長恭長歎一聲,心中五味雜陳,又是感覺欣慰,又是覺得隱隱有些不妥。要知道,段韶所在的段氏一族,長期以來都是跟高歡屬於“合夥創業”的關係。
他們擁有相當大的自主權。
這麼多年來,段氏一族也可以說得上是忠心耿耿,然而如今他們卻實質上的反叛了!高長恭不是傻子,他知道楊約這個人有貓膩,極有可能是高伯逸派到婁昭君身邊“臥底”的。
可是,不管怎麼說,無論段韶之前是什麼人,如今他趕走高演,也無法解釋婁昭君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實質上,段韶已經跟高氏一族分道揚鑣了。
兩者之間的裂痕,已經永遠都無法彌合了。
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有時候高長恭也感覺很困惑,因為段韶看起來並非野心勃勃之輩,之前也能盡心盡力的為高家出力,他是怎麼就“變了呢”?
“大哥,那我現在就啟程吧。”
心不在焉的時候,哪裏能釣到魚呢?高長恭將魚竿扔到地上,拱手對高伯逸說道:“大哥,你放心,晉州交到我高長恭手中,隻要我還有一口氣,那就絕對不會讓段韶的人馬占據晉州!”
說完他對著高伯逸深深一拜道:“大哥保重。”
高伯逸還沒站起身,高長恭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有選擇麼?”
看著高長恭略有些單薄的背影,他輕輕搖了搖頭,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想去叫住高長恭別走,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那隻左手伸到半空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最後又無力的垂下。
他沒有告訴高長恭的是,敵人的第一戰其實不是滏水,而是晉城,因為晉城離壺口關的距離,比鄴城到壺口關的距離要近多了!
而滏水在鄴城北麵,段韶的人馬,肯定是先到壺口關,然後派一路偏師直接南下晉城,將其變成橋頭堡!
如果他們無法說服高孝瑜的話。
高長恭此去,勸說高孝瑜不倒戈,並非難事。但是他要守住晉城,恐怕就不那麼輕鬆了。能不能活著回來,取決於獨孤信大軍去救援的速度。
然而,所謂援兵,常常都是在兩邊打得精疲力盡時才會出現,高長恭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真要打一個問號。
這次等於是高伯逸親自將自己的“義弟”送入險境。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