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句話真的是她說的，心莫名的有些痛。
葑睿取了玉竹漣的心，用她最後一滴眼淚封了她的心。那剛才進到我心口的是玉竹漣的心，難怪剛才心痛。原來心痛的不是我，是她。
怎樣才能把她的心從我身體裏取出來，我一轉頭就看到玉竹漣站在我身後。我著實嚇了一跳，她在我身邊坐下。
“我是玉竹漣的最後一絲魂魄，我消失之後琉璃心也會從你體內消失。當日我死後，留了一絲情魄附在琉璃心上。你無情，乃是因為情魄不在你體內。”
“我想和你聊一聊可以麼，我馬上就真的要走了。”我沒有說話，在她旁邊坐下。
“在十五歲出家門之時，單純又天真。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一切美好的幻想，我每天被爹爹關在深閨高院裏。對外麵毫無所知，以為外麵的人都如府內一樣。”
“我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離家出走了，我們去了小煙的家鄉。在哪裏遇到了允彬和夏俊，允彬是一個到處行醫的大夫，夏俊是封在劍裏的劍靈。我和他簽訂了契約，我是他的契主。”
她低著頭，眼裏的淚水在打轉：“他保護了我一路，終究還是為了我封印在劍裏。他用了所有的劍氣封住我的血脈，陷入永生永世的黑暗之中。他死之前給我說了一句話，他說永遠消失，這是他這一生唯一能為我做的事情了。”
“他已經醒了，我會幫他脫離。譚月為了他祭劍，劍裏現在不止他一人。”她對他是愧疚的。
“我去過水都了，還去了歐陽家。我還遇到了若言，她一直說恨我。我問她她又不說，你可以告訴我麼？”
“她天生就是一朵仙蓮，隻可惜開在凡間。她百年化成人形，可已經身懷千年之法。她曾問我想不想長生不老，羽化登仙。當初年幼無知，她分了我一半仙力。我們兩個就去了天庭，入天庭那日遇到水神。見我們資質不凡，便和天帝打了個招呼把我們收為弟子。”
“她很優秀，幾乎是過目不忘。而我本就是凡人，凡事都略她一籌。師父對她很凶，大概是極度看中她。師父對我比較溫柔，很耐心的教導我。知我愚笨，多遍也不厭其煩。”
“我領會一些竅門後，法力居然趕超若言。她雖不說，可我看她心裏不喜。當日天帝在天庭設宴，我無意碰碎了天帝最喜的琉璃瓶。天帝看見後大怒，詢問在場所有人。”
“我剛準備站出來，就看到若言已經跪下認錯。天帝罰她永世在陰間受苦，我想說話但口被師父封住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那日她被拖走時我看到她的眼神很犀利。”
“那個眼神，我到現在都忘不掉。”那是我的惡夢，一輩子的惡夢。
“她已經原諒你了，可以這麼說她從未怪過你。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喜歡的人一起歸隱世間。去了一個我也不知道的地方，我猜那個地方一定很美。孩子是王袁的，我在鬼域遇到他了。”
若言有了王袁的孩子，她最後和王袁在一起了？
“王袁被葑睿冰凍在鬼域了，當時他以為我是你把我關起來要和我成親。若言代替我嫁給了他，他最後知道了。隻是他執念太深，最終害了若言害了鬼域。若言有一個手下叫李戎恭，他們在一起了。”
“如此這樣也好。”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如今這樣也算是一笑泯恩仇。
“我剛到水都，把前世的大多半你的回憶都記起來了。那時候的我很糾結，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我還是你。到後來想通了，你不就是我我就是你。本就是一人何必分的那麼清楚，水都的梔子糕很好吃。”
“還是長吃的那家麼？”
“對，味道一點都沒變。”
“我從未想過我會見到前世的自己，我很開心。你很美，美的少了一絲凡氣。”
“我也是，你笑起來很好看。很甜，我好久都沒看到過如此真誠的笑了。”
她抓住我的手：“能代我好好照顧他麼，告訴他我從未恨過他。我很慶幸自己能遇到他，今世已不虛此生。讓他把我的屍體埋了，人已死早就該入土為安了。”
她在我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感覺心裏暖暖的。我的情原來一直遺失在凡間，難怪無情。
我找到他時，他正在瘋狂的尋找竹漣。他看到我抓住我的肩膀搖著我：“為什麼是你，我的竹漣去那了。你一來她就消失了，你為什麼要來。”
我甩開他的手，變出銅鏡給他看：“瘋子，你現在就是一個瘋子。你以為你在夢裏她就能活過來，你醒醒吧，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