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堤將毀,也非一蟻之穴。
原本所有人都認為的,名門霍氏的這次兒孫生父風波就這樣偃旗息鼓的時候,已經有一股我們都看不見的暗潮,在A市的某些地方風起雲湧,一觸即發。
當天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回想著白日裏婆婆跟我說的話,我輾轉反側。倒不是因為我被婆婆不可理喻的要求嚇到,而是擔心她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希望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讓我平平靜靜的離開那個家,不要再有什麼差池了,抱著這樣消極又微不足道的願望,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來到公司,狀態有些不太好。之前恢複了很多的孕期狀況不知為何又出現了,以至於看著電腦上麵密密麻麻的數據,我的胃裏就一陣惡心。再加上時不時因為那次事件的餘波帶給公司的負麵影響,我處理著那些文件,漸漸有點兒焦頭爛額了。
扯下遲馨買給我的防輻射服,喝了口水,我靠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想讓自己放鬆一下。
“咚咚咚”,有敲門的聲音,我皺了皺眉,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進來的是夏毅,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原本陽光活潑的臉上一片擔憂。
但是我的身體實在是不舒服,也無暇顧及他的心情,就停止思考等他過來報告。
“遲姐······”夏毅略帶遲疑的走過來,看到我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遲姐,你不舒服嗎?臉色有些難看啊。”
我稍微晃了晃腦袋,“我沒事,可能是孕期反應,過一會兒就好了。”
“可是你的臉色和蒼白,真的沒關係嗎?”夏毅的聲音透出點點的擔憂。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堅持說,“怎麼,你找我有事嗎?”
聽我問起這個,夏毅顯得有些為難,“這個······”
明顯是有事,而且應該是有些棘手的大事。這個精明能幹的大男孩,如今已經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麵的精英了,一般不是重大決策性的事務他都能應付的來,如今他也這麼糾結,想來是發生了什麼他解決不了的難題了。
“到底什麼事?”身體上的不適帶來的是情緒上的不穩定,看他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我也有些不耐煩了。
夏毅被我突然的問題嚇的冷了一下,然後似乎是下了個決心,他看著我,“遲姐,有從SK過來的人,說是有關我們合作的事情,想要當麵跟您說下。”
一聽到那兩個字眼,我的精神一下子緊繃起來。在這個關口上,從SK過來的人,該不會是······
“來人你認識嗎?”為了提前弄清楚來人的身份,好做出相應的應對措施,我坐直了身子問夏毅。
說到這裏,夏毅更是凝眉緊鎖,“是,一名姓沈的女人,她的助手介紹說是SK的行政總監。”
姓沈,行政總監,已經無需再多問什麼,總之出現的那個人是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隻是人家都已經登門了,不想見也要硬著頭皮見。
我歎了口氣,用自己都聽不真切的聲音,對夏毅說,“請他們進來吧。”
夏毅顯得更加的擔心,“遲姐,你沒事吧,我很擔心你。”
我對他笑笑,假裝自己很好,“沒事,不能讓貴客在外麵久等,請她進來吧,另外去衝幾杯咖啡進來,我就不用了。”
聽完我的吩咐,夏毅雖然還想說些什麼,但也隻能想了幾秒走了出去。
大概半分鍾後,兩個女人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口。
沈若慈,還是打扮的有些過於花枝招展,如果不是因為她還穿著製服,我甚至以為她是要出席某個宴會。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看起來略顯遜色的女人,跟前麵高調的上司比起來相形見絀。
我站起來,臉上掛著百分百接待客戶才會有的笑容,上前熱情的迎接了兩人。
“沈總監,真是稀客啊,不知道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我一向把工作和私事分的很清楚,我也希望這個女人能夠公事公辦。
沈若慈的表情沒有變一下,看了一眼我舉在半空中的手一眼,還是配合的握住了。
真是謝天謝地,起碼看起來她還算友善。
我朝她身後的那個年輕的女人微笑示意了一下,然後把兩人讓進了辦公室裏麵。
“請坐,請坐。”我重複了一遍作為主人應有的話語,引導二人來到茶幾前。
“遲總真是客氣了,”沈若慈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也是帶著滿的快要溢出來的官方口氣,“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在兩人對麵坐下,這個時候,夏毅也將泡好的兩杯咖啡端了過來,一杯遞到沈若慈的麵前,一杯遞到另外一個女人的麵前。“請用。”他恭敬有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