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邪一兮回頭看了一眼豐南錫,對玄心說道:“我們出去說吧。”
玄心欣然答應。
二人從沿著走廊從後門出了天醫閣,天空已經放晴,燦爛的陽光照了下來。閣後一個人都沒有,想必都準備大年會去了。
不遠便是一片竹林,倒是十分幽靜,二人在一條鋪滿灰色石子的小路上踱著步。
“玄心,你說吧。”木邪一兮說道,這裏隻有他們,她便不想喊他長老了。
半天,玄心才說了一句:“你……沒事吧。”他指的是地獄岩那件事,她現在平和的表現讓他感覺很不正常。
木邪一兮愣了一下,還以為他會問豐南錫。
“我很好。”她答道。
玄心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隻是負手慢慢走著,寬大連衣帽將他的臉深埋在裏麵,叫人看不見表情。木邪一兮也跟在一旁並列走著。竹林裏的風很清新,踩著斑駁的陽光,就像是踩著溫暖的柔情。
木邪一兮說道:“兩百多年了,現在是我最平靜的一刻。”
玄心停了下來,歪過頭看著她,“兩百多年?!”
木邪一兮笑了笑,“對啊,我已經是兩百六十八歲了呢,你該叫我婆婆的。”
“一兮婆婆?”玄心小聲喊道,把木邪一兮逗得笑得花枝亂顫。
二人繼續走著,木邪一兮看著腳下地石子路,就像是看著她的人生一般。
“以前,我總是想找到母親,我拚命地練功,修煉,就為了每五十年去地獄岩一試。那時候雖然每次都失敗,但總是有希望在。現在有了結果,卻一下子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義,實在無趣得緊。”她說著歎了口氣,她娘親活了一輩子又得到了什麼呢。
玄心笑了笑,道:“我們凡人就不會想這些,我們每天都在想著怎麼活下去,怎麼才能讓收成更好些。明晚的大年會,也許會讓你覺得有趣也不一定。”
木邪一兮點了點頭,無盡的生命,無盡的寂寞,她的方向又在哪裏,或許,她是該多在人間走走。
“大年會究竟是做什麼呢?”
“大年會是我們祈求豐收興旺的儀式。年會上會有很多男女對舞,對歌,彼此有意的便可以得到靈鏡的祝福……”
玄心說著聲音便淡了下去。
木邪一兮看了看他,他正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曾經的他,肯定也想在大年會上得到祝福吧。
“你是想小刀了嗎?”
玄心抬起頭搖了搖,他看著木邪一兮說道:“不,我是在想如果你有了愛的人,或許就會快樂很多。”
“我愛的人?……那怎麼確定我愛不愛他?”
“就是你會想跟他呆在一起,你看見他心情也會變好。”
木邪一兮似懂非懂,如果按照玄心所說,想跟他在一起,看見他心情也會好的話……
“我有愛的人!”她抬頭說道,陽光透過竹葉現在她臉上十分明媚。
玄心停下腳步,“誰?”
“你啊!”
玄心驚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愛的人是他?!他可是長老不能娶妻啊!她又不是不知道!
木邪一兮不解地看著他,按照他說的標準,確實是他啊,“還有善休。”她補充道。
玄心舒了口氣,“那個不算,男女之間的愛……額……太複雜了,到時候你自會明白的。”
木邪一兮撇了撇嘴,日後日後……婆婆也告訴她日後會明白什麼是大愛,若這愛也會帶來痛苦,她寧願不明白。
玄心道:“我們出來這麼久了,還是回去吧。我也要準備大年會的東西。善休那裏,還請你幫幫他吧,這兩日都太忙,他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的。”
木邪一兮點了點頭,她倒是正愁無處可去呢。
二人回到天醫閣,人都已經散了,族長與各個長老也已經離去。玄心告了辭急匆匆地走了。
善休湊上來問道:“一兮啊,你們兩個去哪裏啦?這麼久。”
木邪一兮道:“沒什麼。”
善休嘟著嘴瞪了她一眼,抱著藥具便出去清洗。
木邪一兮笑著搖了搖頭,朝著豐南錫的廂房走去。
廂房裏,豐南錫還是如同走之前一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木邪一兮一看床上的褶子便知他移動過。
她靠在床頭,邪邪一笑道:“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現在屋裏也沒有別人。”
看床上的人毫無反應,她又道:“你身下的褶子可是變了很多啊!”
話音剛落,床上的人一下便坐了起來,看著她誇道:“你觀察得很仔細啊。”
木邪一兮隻是笑了笑,隻要他願意醒過來她就放心了。
“不知豐門主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