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的日子不斷逼近,而兩人,也是心緒萬千。
月明星稀,千家萬戶點起的燈火勾勒著夜色柔和朗潤。
將士們飲了臨行前的最後一碗酒,一地的碎瓦寄托著滿腔豪情,此去,為保衛家國山河,為穩定江山不受蠻夷侵擾秉持著共同的信念,這場仗,必須要贏!
借著燃起的篝火,模糊的勾顯出百裏軒側麵的線條,硬朗的眉眼流露出堅定的神色。
周璿遠遠的看著,心緒複雜難言,頗多感慨。
她清楚這是百裏軒一直以來的理想,但刀劍無眼,戰場無情……
見到周璿,百裏軒眼底掠過一抹驚喜欣然,顯然壓製不住,快步走上前去,語調上揚。
“公主,你怎麼來了?”
周璿聽到這句話鼻頭一酸,還未開口便紅了眼眶,眼底蒙著一層晶瑩的薄霧:“明日你就要出征了,我來送你。”
百裏軒眸色聚集著璀璨的星光,心裏沉甸甸的,原來思念真的有重量。
掩過情緒的失落,扯起唇邊的弧度,笑著落下一字:“好。”
伸手替她拭淚,目光裏化滿了說不盡的情愫和疼惜,動作極為小心溫柔:“不要哭了,我會放心不下的。”
周璿眼底含著一絲倔強,任性的說道:“那你別走了,我不讓人省心的,也照顧不好自己。我這就去和父皇求情,我就不信離了你這個仗還打不了了。”
說完,作勢便要走。百裏軒無奈的拉她擁入了懷中,感受到胸口擴散開一片溫熱的液體,心被揪了起來。
默契的沉默了好久,百裏軒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征戰沙場,是我的責任。”
周璿將頭深深的埋在他懷裏,語氣帶著難以抑製的哽咽和委屈,仰頭望著百裏軒:“那你答應過我的承諾呢?說要永遠護我安寧康樂,還算數嗎?”
對上那雙明亮清澈的眸子,百裏軒一時難以開口。
他握著冷刀鐵刃,不僅僅是為了盡一個臣子的責任,還山河重現往日寧靜,更是為了有一個能和周璿相配的身份,立下戰功,守護她的家和他的承諾。
“自然算……”
這話說的極輕卻又分量極重。
周璿濕潤的眼眸彎成了好看的月牙,縱是再不舍也終有一別。
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現在是深秋,剛才我來的時候看到樹木都凋零了,結了一層薄霜。就想著,戰爭打到冬天下了雪,玉樹銀花,臘梅開放,一定好看極了。若是那時候,你能回來就再好不過了。”
百裏軒屏住呼吸,周圍寂靜的隻能夠聽到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他將她的話記在了心裏。
周璿望著眼前人俊朗的眉眼,揚起一抹燦爛的笑,襯著旁的景都黯然失色。
“所以啊……百裏軒,你一定要平安無恙的回來,我等著和你一起看雪。”
輕柔安靜的語氣撩撥了他的心弦,有人在等他歸來。
百裏軒退後一步,行了禮,將字咬的極重,隨著風飄散在秋夜裏。
“公主殿下,臣遵旨。”
自百裏軒走後,周璿日夜提心吊膽,擔心前線戰況,有根神經總是緊繃著,每逢傳來消息,必定早早便到了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