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孽種”兩個字,東方蒙還真怕二兒子來個先斬後奏,弄大舒素和東野秋月的肚子再說,卻不知她倆早已有了東方家族的骨肉,況且璋雄還是他的長孫,都已有四歲了。
“恩婆,你快去幸福園吧。我呢,這就去黃山茶樓,將這逆子抓回來。”
顯然東方蒙很是焦急,說著就要走人,免得夜長夢多,卻被嶽貞的龍頭拐杖攔住了,還笑笑說:“你千萬別焦急,這事我心裏有數,不會讓這段孽緣延續的,今晚我就掐了它。”
這老太似乎很胸有成竹,勸東方蒙坐下後,接著說:“飛龍不比飛豹。飛豹認準的事,不論對與錯,聽不得旁人勸言,會一條路走到黑,撞了南牆也不回頭。飛龍就不同了,雖少了自己的主張,但卻會考慮利害得失,凡事患得患失。
阿蒙啊,飛豹沒了,這飛龍好不容易成了永樂宮的少當家,他肯輕易放棄嗎?讓他自己闖條路出來,他沒這本事。”
舒素,東野秋月,東方飛龍在黃山茶樓一直密談到了黃昏,這才有了計劃,決定在今天半夜從城東碼頭坐船離開。
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決定每人各帶兩個最信得過的下人離開濱州,暫時先到江州落腳安戶一段時日,待聯絡好了馬來亞方麵後,再悄悄地潛回濱州,由東濱灣坐船出境。
東方飛龍走了後,舒素和東野秋月很是欣悅,想想多年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忙離了黃山茶樓,各自坐上人力車,到了在外租用的宅院裏,讓老媽子抱孩子,丫環提著細軟,自己拿著裝有銀圓與金銀珠寶的箱子要了六輛人力車,來到了城東碼頭上的悅來酒樓。
舒素點菜,東野秋月到隔壁旅館去租間房,飯後也有個休息地方。這主仆八個胃口超好,可說是爽心又暢懷,說笑之中秋風掃落葉,結果酒壇空,杯未滴,碗盤都朝天。飯後到了旅館,想到馬上就要與父親團聚,就連璋雄與魚兒都不想睡了。
主仆就這麼在喝茶說聊中,等到了半夜十二點。“走吧。”舒素歡笑一句,與東野秋月帶上仆人,提著行李,抱兒女出了旅館,頂著寒風來到對麵的碼頭上,心焦地等待東方飛龍的到來。
這半夜的海麵與江上也沒有什麼過往的船隻,很是冷清,隻有浪濤拍打在岸石上的聲響。不久,有艘漁船悄悄地靠上江碼頭,從船艙裏走出來一個手提馬燈的小夥子,縱身一躍離船上岸。“二位少奶奶,船到了。”
舒素見是王七,就讓船主搭上跳板,大家上船入艙,由兩個老媽子哄孩子睡覺,餘人說著話等東方飛龍的到來,那一家人團聚後,便可連夜離開濱州趕往江州城,從此恩愛,白頭偕老。
可出怪的是,大家左等右盼,過了長夜,直到了天明時,也不見東方飛龍的影子。舒素感覺壞事了,禁不住搖頭仰天長歎了一聲,掛著淚珠傷感地對東野秋月說:“我們走吧,妹妹,他不會再來了,也不會再見我倆與孩子了。”
她是個聰穎過人女才子,善於分析,清楚驚變已經發生,飛龍必然已被長輩們教育了過去,不然沒有理由不來。可秋月卻心有不甘,還抱有幻想。
“姐姐,我們再等等吧。也許他被什麼事絆住了腳,也許他此刻正在趕來的路上。”
舒素搖頭輕歎了一聲,從老媽子手上抱過沉睡中的兒子,說了句:“妹妹,聽姐姐的話,沒希望了,真的是沒希望了,還是回去吧。”便與秋月帶著下人離船上岸,叫來人力車,回城北舒素的家去了。
老媽子帶孩子入房睡覺,舒素和東野秋月麵對麵地坐著,各自流淚想著心事。直等到了中午,也沒東方飛龍的消息,癡情的東野秋月這才徹底崩潰。“姐姐,到了今日這地步,那我倆往後怎麼辦呀?”
秋月這一問,聽得舒素歎息了一聲傷感地說:“妹妹,我知道你此心多有不甘,還抱有幻想,畢竟是五年的情感,又怎麼可能說斷就斷呢。可我恨他昨天還信誓旦旦,可眨眼就言而無信,讓我痛心。
妹妹,你給我半天時間謀劃謀劃,我定能想出個懲罰這負心郎的辦法來。妹妹,我知你心裏煩,也不會想得通,這破碎的心裏還想著那個該死的負心郎,那你就去外麵找家酒樓,獨自喝酒解悶去吧。但,別喝醉了啊,早些回來。”
東野秋月是心不甘,怎麼想也想不通會有今日這結果,心裏惱得都想頭撞牆了。聽了姐姐的話,她點頭出門,也不叫人力車,晃晃悠悠地過了一條巷,獨自上了城北最大的梁山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