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搶救室外站了一排獄警,搶救還在進行中。
出電梯時,白晚突然踉蹌一下,還好身後的男人及時扶住了她的腰。
眼前的獄警讓她忍不住冷笑,“看,一個需要搶救的人還得這麼多獄警守著,我爸好久沒有這麼被重視過了。”
眼前白晚臉上的笑讓江書墨心痛不已,緊了緊摟著她肩膀的手,語氣堅定的說:“爸會沒事的,相信我。”
白晚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淡定的一步一步走到搶救室外的椅子上坐下。
相信?
她還要在怎麼去相信,說好下個月就可以接父親出來的,離下個月已經沒有幾天了,卻突生變故。
現在她誰也不不敢信了。
白晚不哭不鬧,不說話也不理會任何人。
就如同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一般坐在那裏,周身籠著著落寞又絕望的氣息。
除了陪在她身邊,江書墨什麼也做不了,他再一次感覺得到濃烈的無力感,比起四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這一次白建安沒有搶救過來,他就會徹底的失去白晚,一點挽留的餘地都沒有。
他太了解她了,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帶著兒子離開這裏,今生都不會再踏進渝城一步。
“江總,您要的東西”宋秘書的到來打破了持續已久的沉默,經手裏的盒子遞給他,“我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醫院會給白董最好的治療環境,秦律師在你來之前被陳少叫走了,估計事情已經有了著落。”
江書墨聽完他的話,點了點頭,伸手拿過盒子裏的鞋,蹲下身子輕柔的抬起白晚的腳。
拖掉棉拖,換上新買的平底鞋,大小剛剛合適。
整個過程中,白晚沒有一絲表情變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急救室緊閉的大門。
宋秘書垂下眼睛,輕聲歎了口氣,退到了一邊。
急救室的大門打開了,白晚第一時間站起身來,卻不料腿早已被嚇軟。
在身體往下墜的第一時間裏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給圈住,待她站穩後才放開手。
白晚直接衝到了父親的病床前,看著瘦骨嶙峋又虛弱不堪的父親,忍了一上午的眼淚終於決堤而下。
雙腳跪倒在地上,白晚想要握住父親的手,卻被和床頭連在一起的手銬刺痛了心裏最為疼痛的地方,情緒瞬間崩潰。
怕會吵到父親,她抬起右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一聲聲哽咽淹沒在掌心,淚水順著指縫滴落,混著手心被咬破的血。
跟醫生了解情況之後,江書墨就走進了病房,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忍不住心裏一沉。
斂去身上的殺氣,他上前一把將白晚抱起,緊緊的摟進懷裏,拉過她受傷的右手,阻止她無意識的傷害自己。
“沒事了,醫生說爸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好好調養一陣子就會痊愈,隻是……嗯!”說著說著他突然發出一聲悶哼,肩膀上傳來一陣尖利的刺痛,伴隨著淚水溫熱的觸感直達他的心底。
隻是他的求生意識非常薄弱。
靜靜的抱著她,任由她放肆的撕咬和哭泣,發泄出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