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濕了,後頸處的發絲都被粘在皮膚上,很難受,嘴巴裏幹得厲害。
身旁的床麵突然陷了下去,一隻溫熱的手輕輕的撫摸她的額頭,不一會兒額上就有了毛巾的柔軟觸感,替她擦去汗水,幫她佛開黏在臉上的濕發,片刻過後,她被從床上抱起半個身子,唇邊觸碰到溫熱的水,她下意識的張嘴去喝,有些急促,被嗆得咳嗽起來。
江書墨趕緊放下水杯,當他橫在她背後的手準備收回去時,白晚突然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嘴巴裏迷迷糊糊的喊著:“不要走。。。”
昏昏沉沉的意識裏閃過很多過去的畫麵,她低聲喃語,眼角劃過一滴滾燙的淚,又快速的淹沒在發絲間。
自己現在所承受的痛苦和失望,當初的江書墨是不是也一樣,或者更甚。。。
。。。
白晚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天還沒有亮,到處灰蒙蒙的一片,臥室裏亮著一盞落地燈。
煥散的視線漸漸聚焦,她身處一個布局簡高雅的臥室裏,都是她喜歡的配色和裝潢,身下的柔軟讓她知道自己正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她稍微動了動,發現身邊居然還躺了一個人,一直骨骼線頭俊美的大手正攬著她,而她正靠在一個隨著呼氣高低起伏的胸膛上。
稍稍驚愕過後,她立馬察覺到這熟悉的氣息來自何人。
白晚輕輕抬頭,入目的果然是江書墨五官精致又立體的臉龐,他睡著了,閉著眼睛,下巴上還有著新冒出來的青色胡渣。
就是這個人,讓她歡喜,讓她心傷,卻又讓她無比安心,是他,昨晚把她從拘留所裏抱了出來。
那一刻的感覺,就像是快要窒息的溺水者,突然抓到了一塊浮木,黑暗的荒野裏突然亮起一盞燈。
白晚盯著他,不知看了多久,眼淚突然毫無征兆的掉了出來。
她怕驚醒了熟睡的人,極其小心的退出他的懷裏,掀開被子下床,拿過床邊的大衣就出了臥室。
幾乎在房門關上的瞬間,床上本該熟睡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
當你被視為“親人”的那個人親手推向萬丈深淵,那回事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白晚靜靜的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仰頭看著遠處的天際,一輪豔麗的紅日正冉冉升起。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本該是生機勃勃和充滿希望的時刻,她卻壓製不知內心的悲愴、空洞和自責。
“媽媽?!”一聲脆生生的童音在身後響起。
白晚急忙擦掉臉上的淚痕,回過身就看到江小白隻穿著保暖內衣還光著腳丫站在走廊的地板上,正瞪大眼看著她。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江小白已經衝過來抱住了她的大腿,“媽媽是個小騙子,昨晚說好很快就回來的,說好給我帶蛋撻的,怎麼可以爽約了?”
白晚摸了摸他的頭,剛張開嘴巴,那邊主臥的門就打開了,她抬頭,江書墨已經站在了門口。
他已經洗漱過了,換了一身幹淨的居家服,目光直直的落在江小白的身上:“回房間把衣服和鞋子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