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怎麼說話的慕相時突然直勾勾的盯著宴棲遲,一臉的欣喜若狂,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抱住宴棲遲的腿,如同第一次相見那般,輕輕的蹭了蹭,不舍的鬆手,仰著小臉問:“哥哥,你還記得我麼?我是小時。”
宴棲遲低頭,看著他邀寵可愛的模樣,輕輕的笑了,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問候,“當然記得,你好,小時。”
“嘻嘻!”他好開心啊,哥哥還記得他,看著宴棲遲的眼睛,“哥哥,你的眼睛還是那麼漂亮!”
“……”
其他一眾人的旁觀者表示石化,皆是一臉懵逼地看著二人。
唯有木目眨眨明亮幹淨的眼睛,不懂似的撓了撓後腦勺,慢悠悠的走過來,疑聲地問:“小時,你認識我爸爸啊?”
“爸爸!”
“爸爸!”
“爸爸!”
慕相弦、慕相時、何楚卿皆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木目,不敢置信,特別是慕相弦,垂著眸子,看著木目和宴棲遲如出一撤的小臉,心裏一震,心口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四處碰撞,像是被錐子狠狠敲了下,瞬間的麻木恍惚,後知後覺有些難受,纏了千百根麻繩似的,亂成一團,縈繞一圈又一圈,解不開也揮不斷,緊緊的勒著她的心口,似失落又似酸澀又似乎還有幾許針紮般刺意。
木目竟是宴棲遲的孩子?
是啊,明明兩個人長得那麼相似,一模一樣的精致好看,一看就知道是父子倆,可她竟一直未曾發現?
慕相弦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眸光突破雲霧,乍然現出裏麵的雲淡風輕,縮了下隱藏在袖子裏的手,遮掩了眼底的情緒,靜靜的看著木目粉嫩的小臉泛著淺淺的紅暈,漆黑的眼睛閃亮亮的,心裏一歎,也許是她從未把二人想到一塊去吧!
那木目母親會是誰呢?
這個疑問,剛剛在心裏形成,慕相弦腦海裏驀地迸發出宴棲遲兩次提到一個人時的溫柔寵溺,似水柔情模樣。木目母親會是那個人嗎?他的摯愛,癡情繾綣,終極此生都無法忘懷的那個人?
慕相弦斂了心思,想,就是那個人沒錯了,她清楚記得慕相時說過,木目從小就沒有母親,結合在宴棲遲辦公室說的那種情況,除了那個人不做他想了。
此時慕相弦覺得真是應了方才何楚卿的那句話,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兜兜轉轉,原來身邊之人皆是互相熟識之人。
轉瞬間,慕相弦思緒紛飛,湧現很多問題,想了很多,千絲萬縷的感覺不知何時浮現心間,飄飄渺渺,朦朦朧朧,抓不住,摸不著,可到最後突破雲霧,明晰明理,才發現不管木目是誰的孩子,宴棲遲有多癡情一人,似乎和她沒有多大的關係,影響不到她的生活。
宴棲遲下意識看了眼慕相弦,見她低著頭,看不出她的情緒,心裏一慌,動了動唇角,想要說出的話堵在喉嚨,發不出一音,吐不出一字,最後微微伸出的手又緩緩的放下,眼底浮浮沉沉,清淡的眸子橫橫斜斜的掠過清淺不明的浮影。
潤物細無聲的沁入,偶爾也需要刺激一下,一鬆三緊,放鬆她的警惕,才是溫水煮青蛙絕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