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陸向東咬牙切齒地說道,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格外用力的緣故,能夠清晰地看見白色的骨節一根一根突兀又刺眼地暴露在單薄的皮膚下麵。青色的血管突突直跳著,顯示著開車的人心裏到底有多麼不平靜。
淩奉天吃了一驚,猛地坐直了身子,“陸向東,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哈——我就是瘋了,才會將她扔在那個鬼地方這麼久。我不管了,孫靜香也好,陸筱西也罷,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我都不管了。我要的隻有林淺淺一個人而已。我跟她在一起會失控,會被孫靜香利用,沒關係,我就把她關起來,誰也看不見,曲紹安更別想要看見。我沒有那麼偉大,看著曲紹安去找她了,還要一個人忍氣吞聲地在這邊搜集什麼證據,不就是要讓孫靜香得到懲罰嗎,我有的是手段。”陸向東恨恨地說道。
他一路上都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從看見曲紹安抱著林淺淺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裏就一直沒有平靜下來過。
那些醜陋又尖銳的嫉妒就跟帶刺的藤蔓一樣緊緊纏繞住了他,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不是什麼大公無私的人,他的愛比任何人都要自私,都要小心眼,都要斤斤計較。他不能忍受自己一根筋地去承受,然後看著林淺淺在別人懷裏幸福。他寧願看著她在自己身邊哭泣,也好過她跟別人在一起。
陸向東不是不願意去付出,但付出的前提是林淺淺是他的,是他掌心裏麵的。
淩奉天抿緊了唇,“你今天過來,已經讓孫靜香懷疑了,要是你還不回去,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孫靜香對陸向東的占有已經到達了一種病態的地步,淩奉天光是看著,都會覺得不安。
特別是林淺淺走之後,孫靜香更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跟在陸向東的身邊,就連淩奉天,都沒有辦法辨認出這樣的占據,是不是因為愛。還是隻是因為太想要得到手而已。
一提到孫靜香這個名字,陸向東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但是他沒有停車,也沒有回頭,依然固執地將車子朝著林家村的方向開去。
一想到林淺淺很有可能和曲紹安在一起,陸向東就根本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不僅僅是他,就連淩奉天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阻止陸向東。
林淺淺實在是太難把握了,沒有人能真正猜透她的心思,她太敏感,也太偏激,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讓她的心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更何況是在離開陸向東這麼久之後,又得知陸向東即將結婚的消息。
以林淺淺的性子,就算是她明天就幹脆嫁個曲紹安遠走高飛的話,曲紹安都不會有太大的懷疑。
一想到這個可能,曲紹安就沒有任何理由去製止陸向東回林家村了。要是沒有了林淺淺,陸向東再多的隱忍,又有什麼用。
他要付出給誰看?
隻是孫靜香……
淩奉天的眉頭擰成了一個難看的疙瘩。
陸向東的表情也是格外地難看。他本來做好的所有完全的準備與對策,但是曲紹安突然跑到林家村來,讓他始料未及。他高估了曲紹安的定力,曲紹安和他們都不一樣,對他來說,林淺淺就是他的全部。
至於去見她之後的那些後果,他根本就不會去考慮。
他想要見她,就去見了,想陪著她,就去陪了,想愛著她,也去愛了。
陸向東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其實很羨慕,也很嫉妒這樣的曲紹安。
他和林淺淺都是一類人,不敢去愛,不敢去毫不保留地付出,才會跌跌撞撞,在猜疑和誤會中,走到今天這一步。如果一切能夠重來,他一定從第一開始,就要堅定不移地告訴林淺淺,他是多麼的愛她。
隻是,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麼?
陸向東深吸了一口氣,腦海裏全都是林淺淺反手抱住了曲紹安的畫麵。
那麼溫情,卻那麼殘忍。
看著後視鏡裏麵,陸向東冷峻的臉,曲紹安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你真的這樣打算了,要是去了的話,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陸向東握緊了方向盤,好看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不會,事情比計劃中要順利許多,我走的時候,已經告訴我父親,讓他去找一個人,過了今晚,就能夠拿到那天孫靜香指使人去攔下淺淺和陸筱西的證據。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