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奉天聽到林家村三個字,像是忽然明白過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了,嚴肅地點了點頭,“好,我立刻帶幾個人過來。”
陸向東不等他掛斷電話,就迅速地發動了車裏,用比剛才還要快上許多的速度,不要命一般地衝向林家村。該死,他還是低估了孫靜香。
淩奉天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臉上那種戲謔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漠,“一群瘋子。”
沉默了一下,陸向東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東西,從後麵遞到了淩奉天的麵前,“這個一會兒可能會用得上。”
淩奉天看了一眼陸向東遞到了自己麵前的手槍,沒有絲毫遲疑地就接了過來,放在了包裏。
陸向東麵無表情地問道,“會用?”
“會用很多年了。”淩奉天冷冷地回答道,“隻不過今天,可能是我第一次對女人動手。”
陸向東沒有再說話,隻有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種野獸一般的凶狠。看得出來,他這些年來積累地耐心,都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地消耗殆盡。
他甚至毫不懷疑,自己在看見孫靜香的那一刻,就會撲過來,將她生吞活剝,拆了骨頭,熬了湯,扔出去喂狗。
頭頂,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高高的掛著。
慘淡的月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猩紅,仿佛在預示著今晚,注定是一個不太平的夜晚。
而月色下的林家村,仍舊是在一片無知無覺的靜謐中,安靜地沉睡中。似乎永遠也不會被驚醒過來一樣,靜謐,和平。
林淺淺將方縝和曲紹安都帶到了自己住的小屋子。
這個小鎮實在是太小了,連一個旅館都沒有,趙安又堅決不肯收容方縝,看來是剛才方縝喝了他一瓶珍藏多年的酒,他還在耿耿於懷。
林淺淺又不可能真讓這兩個人千裏迢迢來找自己,最後淪落到街頭露宿的地步,隻得將他們拖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曲紹安還好,一路上都乖乖的,沒有說話。
方縝卻從一進門開始就大呼小叫,對著林淺淺那幾乎可以說是家徒四壁的地方用盡了嘲諷的詞。末了,還不忘再次肯定道,“你真的是活得跟禽獸似的。”
林淺淺翻了個白眼,“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從這窗戶口扔下去。”
方縝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沙發裏麵。
不過說歸說,林淺淺看著自己房間裏麵亂七八糟丟著的書和報紙,還是覺得有些尷尬。她可能是真的離開太久了,過得都有些自暴自棄起來,很多時候,回了家,洗了澡,就躺在沙發上就睡了,被子也亂糟糟地縮在沙發上麵。
有兩個枕頭還落到了地上。
林淺淺彎腰拎起自己在地上的枕頭就朝著方縝扔了過去,方縝習慣性地接住,也不惱,放在自己身後,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著。
林淺淺見識慣了他的這種賤賤的性格,拿他根本就沒有半點辦法,隻好蹲下身來,收拾地上那些橫七豎八的書籍報紙。
曲紹安臉嗆得通紅,還分不清形勢地湊了過來,在她身邊蹲下,“淺淺……我……我幫你收拾……”
林淺淺連忙搖頭,“別,你坐在沙發上麵休息就好了,我自己可以收拾的。”
“我幫你……”曲紹安不容分說地就伸手開始幫林淺淺撿。
林淺淺被他弄得格外不好意思,“真的不用,我一會兒就收拾完了,你——”
林淺淺的話戛然而止。
在她對麵,曲紹安搶著收拾東西的動作也是一下子停了下來,大手僵硬地落在地上的一份報紙上。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蓋住了他好看的眼睛。
林淺淺抿緊了唇,順著他的目光,能夠清楚地看見報紙上麵,陸向東英俊而沒有表情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突兀。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橫亙在了她和曲紹安中間,讓他們永遠也無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