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
我推開病房就看到沈白躺在床上,毫無聲息的模樣。
他的腿上打了石膏,兩隻手和臉也包得像個粽子似的,絲毫看不到往日儀表堂堂的樣子。
病床前坐著後婆婆,張蘭。她臉色極其難看的瞪著我。
“你一晚上去哪裏了?做為人家媳婦,老公出事也找不到個人,也不知道娶你來幹嘛的!”
我和沈白這後媽的相處一向不太好,但為了不讓沈白難做通常我都忍了,所以今天我也不打算和她起任何波瀾。
“對不起,媽,我昨晚生病發燒睡著了,電話又沒電,所以耽擱了。讓你擔心是我不對,如今我來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休息?沈白都這幅模樣了,我怎麼休息。”
儼然一副慈母擔心兒子的模樣,張蘭怒斥著我。
“你以為我這個做後媽的容易?對兒子好點說是慣了他,對他嚴格點又說我偏心了自家女兒。如今兒子好不容易拉扯大,還被折騰成這幅模樣,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你沾花惹草搞得你老公受累了?”
她突如其來的指責,讓我轉頭看向了沈白。
因為她不會無緣無故說我沾花惹草,除非沈白對她說了什麼。
“你看他幹嘛,他剛吃了止疼藥,好不容易才睡著了。”
張蘭今天好像是要和我杠上了,直接走到我麵前擋在了我和沈白之間。
“我告訴你夏彤,當初你比我們家沈白大四歲,回來硬說要結婚時,我們就沒看好過你們。後來想說反正小日子都是你們在過,隻要你們幸福就好,但沒想到才幾年光景你就按耐不住偷人了,如今沈白還被打成了這樣,你說這個賬怎麼算?”
如今我似乎有點了解沈白黑白顛倒的功力,是從哪裏學來的了。
隻是沒想到一向與後媽不太親近的沈白,這次因為我,倒變得親近起來。
望著張蘭幾乎要指著我鼻尖的手,還有她那翻動著唾沫四濺的嘴,原本還對沈白的挨打有著愧疚的我,此時什麼都沒了。
“媽,不是你說沈白好不容易睡著了嗎?你這麼大動靜就不擔心你寶貝兒子醒呢?”
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我對於不被受尊重的人,一向不會留情麵。
似乎被我戳破了她的痛處,張蘭氣急敗壞的猛地推了我一把,插著腰像個潑婦似的叫嚷起來。
“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難不成我關心我兒子還有假,需要你這個到處偷人不守婦道的女人來質疑?比我們家沈白整整大了四歲,整個一老牛吃嫩草的女人,你還舔著臉好意思跟我說教。”
關心兒子?我冷冷的抬眼,望著她那張囂張跋扈的臉。
“你有多關心你兒子我不清楚,我隻知道當沈白拉著我回家,告訴你我們要結婚時,沒兩天公公那套三房兩廳的房子,就落在了你女兒頭上,導致我和沈白結婚也是租房子住。”
我的一陣搶白,讓張蘭整張臉都綠了,她應該是沒想到我居然會還口吧。
“你亂挑撥離間什麼了,那是他爸的主意,關我什麼事!我總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衝著我家房子來的,以為沈白比你小,好忽悠,所以想把房子弄到手是吧,我呸!”
看著張蘭如跳梁小醜般的表演,我惡心至極,懶得理她,我抬眸看了一眼沉睡的沈白。
不曾想熟睡的他,居然眼皮在動?這一瞬間我才明白,原來他根本就沒睡著,而是故意給他後媽機會羞辱我。
這就是他昨天所說的愛我?
不置可否,我扯開病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給我站住!老公受傷你不留在這裏照看,又想跑出去勾搭野男人是吧?我告訴你夏彤,這個家隻要有我還在的一天,你就休想騎在沈白頭上。”
沒想到我的忍讓並沒讓張蘭偃旗息鼓,相反她還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大著嗓門在醫院走廊謾罵我。
導致一堆過往的醫生護士,甚至還有病人都向我投來疑惑和嫌棄的眸光,畢竟誰會對一個老公受傷,還不管不顧出去與男人廝混的女人,產生同情了。
我不比張蘭,是個可以到處打諢耍賴的潑婦,不得已隻能急忙退回房間。
眼見我不敢造次,張蘭一臉得意的說道:“怎麼,怕了?知道怕就行,這次沈白被你那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打了,醫療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什麼的,我算了算,就拿你那套結婚前的房產來賠償,剛好差不多。”
我的房子?
搞半天張蘭的撒潑,打的居然還是我房子的主意!
自從和媽媽斷絕母女關係以後,那套三房兩廳的房子,就是我媽一個人在住,如今張蘭這是要讓我媽無家可歸嗎?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冷冷一笑,轉過頭看向了張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