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江畫雪腳下一軟,沒撞到床柱,狼狽跌在了地上。

粉黛大哭,從跪的地方爬起身,衝過去抱住了摔在地上的主子。幸好腳下沒力摔了一跟頭,否則……粉黛瞅一眼邊上硬邦邦的床柱,心直顫抖!

老太太瞪大了眼,被那席話聽得麵色慘白,突兀站起身,死命推著大丫鬟春兒:

“去啊!趕緊攔著!趕緊攔著瘋丫頭!”

不止老太太被駭住了!

就連江雄都被江畫雪那席話唬了一跳,眼見她要撞上床柱,心都嚇得飆到嗓子眼了,一陣陣涼颼颼的,直到她咚的摔在地上,江雄才緩過一口氣,暗暗放鬆了下來。

真見鬼了!

這丫頭平時被欺負取笑,也不過一張想哭不敢哭的樣子,今天居然當著祖母,以自己的死亡激起皇上對此事的重視,她簡直太蠢了!

未出閣的姑娘,誰知道她怎麼死的?

江雄想明白了,一張臉鐵青,大踏步衝了過去。在眾人驚呼聲中,揪起江畫雪的頭發,將她匍匐在地的身體強行拽了起來,瞪著眼盯著江畫雪憔悴的臉龐:

“江畫雪,你想死?我成全你!”

說著,江雄拽著她,朝著床柱那端拽去,俯視著被他拖得死氣沉沉的江畫雪,他恨極了,咬牙切齒喝道:“撞啊!你要死就給我撞!”

江畫雪比不得爺們的力氣。她不做反抗,隻是仰起頭,注視著江雄,咧嘴嗬的笑了一聲:

“你這個肮髒的人,你希望我死了,你就能沒事了?”江畫雪緩緩地,一字一句吐到,聲音沉甸甸的,“這是京城,難道皇帝的眼線,就沒有布在江府的嗎?子不教父之過……”

老太太被她冷颼颼的一眼瞟的,仿佛被人從頭頂澆了一盆冷水,直透心間。

太子散布謠言,緣由還查不出來,這再惹出一尊皇上……

老太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

“熊兒,給我退出去!”

江雄一怔。

愕然回頭,望向老太太。即使他出生不好,憑著是江府後輩裏唯一的男丁,在江府平日裏要風得風,老太太說話從來都是溫聲細語。

這般失控吼話,是他頭一回見識的,知道老太太惱了,江雄還是心顫地鬆開了手,惡狠狠地瞪了眼江畫雪,起身,默默走了出去。

老太太呼吸不平穩,站著喘了好一會,才漸漸平息下來。

“江畫雪!你這丫頭當真是瘋了不成?”老太太怨憤道。

如有實質的怨毒,落在身上,江畫雪抿唇,淺笑了起來,眼睛冷冷地回視著老太太,直勾勾的:

“我瘋了?嗬嗬,我不信京城沒有父親的政敵,你若是不信,隻管往我身上潑髒水,外頭流言蜚語能不能殺人,我們就試試看!”

老太太氣得一哽。

她覺得這丫頭,就像是想死的,句句都在戳她心窩!

她手直顫,氣得直顫的,心窩也在顫抖,臉一片鐵青,牙齒咬的緊緊地,一雙渾濁的眼,迸射出洶洶怒火:

“你……你當真以為我整治不了你了?”

粉黛心尖一顫。

六姑娘這段時間是怎麼了?一味在激怒老太太……

粉黛咽了咽唾沫,悄悄地瞟了眼江畫雪。她麵色蒼白,一雙眼惡狠狠地瞪著老太太,簡直不要太凶的模樣,粉黛心直顫抖,老太太的氣勢仿佛都讓主子怒視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