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一次假扮主子的經驗,粉黛躺在床上,心驚感沒有那麼強烈。
眼睛炯炯的盯著爬窗的主子。
“主子,一定要早點回來!”粉黛小聲道。
穿灰衣扮成男仆的江畫雪略抬了抬下頜,晶亮潤澤的眸光篤定自信神采,目光交錯一刹那,仿佛在說:放心。相信我!
粉黛重重點了點頭。
藏著被子裏的手緊緊捏成了拳,自從主子的身影消失後,她心就懸在嗓子眼,緊張地要命。
這一回,主子若是不出去設法賺銀子,她們生活就越來越艱難了。月錢耗盡,吃穿住用雖然是公中的,偏偏那些底下刁鑽的丫鬟婆子們,總能變著法子訛詐她們!
更過分的是,循著這些刁鑽的奴仆查到底,竟然是府上幾位姑娘、少爺給撐腰的!
粉黛眼眶紅了,勸江畫雪去跟老太太告狀,換來的隻是江畫雪不屑的冷笑。告狀?不疼愛自己的人,無論自己如何賣慘,都不會換來一抹憐惜。這在醒來的那段時間,江畫雪已經徹底看清自己的地位。
她自己驕傲慣了,不習慣閨中小姐慢慢的鬥手段,一點點獲得長輩的寵溺而抬高地位。在這個江府,她不過是最低位的螻蟻,好在占了嫡女的身份。
既如此,江畫雪就打算徹底打破這座囚牢。
已經成功混出江府的男仆裝扮的江畫雪隱入人流中,她未察覺到身後極精通跟蹤的暗衛,悄然跟上。
來到偏僻巷子一間草屋前。
門邊放了倆隻空竹筐。再邊上放著一捆木柴,一隻鐮刀。卻沒有半個人。
江畫雪莞爾一笑,那個書呆子總是做事怪裏怪氣的,把這些放在外頭也不怕被偷,心真大!
“張暢?”江畫雪喊了一聲。
草屋門吱呀打開。
一襲粗布袍子,笑容透著幾分書生呆氣的清秀男子走了出來。粗鄙的農夫裝扮,難掩他身上的貴氣,大致是因為他皮膚比尋常人白皙,又大致是因為他那雙眼炯炯發亮。
他笑容故意透出幾分傻氣。
江畫雪哼了一聲,這人絕對不是簡單人!許還是見過血殺過人的武林高手。前世這人這般充滿精光的人,江畫雪見過不少。當下,她麵無波瀾,一臉淡然的走向了張暢。
張暢揚了揚眉,一臉你此來何事?
“交易。”江畫雪輕吐二字。
張暢一笑。
忽的,他眼神犀利了起來,冷冷地盯著拐角口那抹一閃而逝的身影。也隻是一刹那,張暢掩下了眸光之中的厲光,仍舊是那個傻傻的書呆子。
“怎麼?”江畫雪敏銳的察覺到,神色一肅。
“你被盯上了。”
“哦?”江畫雪唇角一彎,這個時候盯上她的,最有可能便是十五皇子遂修棣了!江畫雪笑容浮現的同時,眼底掠過一絲不悅。不滿被遂修棣盯著。
“進屋吧。”
江畫雪一笑:“我不喝劣質茶水。手攤出來吧。”
張暢抬手,一臉迷惘的盯著她,巧笑倩兮,及時易容成男仆,依舊難以掩飾過人傾城的美豔,隻可惜了臉頰那一寸小小的疤痕,他忍住了抬手輕撫的衝動。
細膩的掌心肌膚相觸,張暢愣了下,低頭看去,那隻嫩白的葇夷已經縮了回去。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幫我把這胭脂方子換一筆銀兩,我們四六分。”
張暢掌心收攏,布帛隱有香氣餘溫在掌心暈開,再瞧一眼她含笑的美眸,不自覺中他有些心醉,情不自禁願意替她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