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章看見那封辭職信,絲毫不覺得意外。“辭職信我就不批了,放你幾個月的假吧,等你調整好心情了,再回來工作吧。”
陶如墨苦笑。
她搖搖頭,卻說:“我現在,連走進那間診室的勇氣都沒有。”
聞言,陳章看她的眼神,有些擔憂。“你在怕什麼?”
陶如墨說:“我隻要一靠近診室,就會想到林月那孩子。”
陳章眉頭也是一皺。“這隻是暫時的。”
陶如墨:“林月的父親,沒多少時日了,我想在他的病床前伺候著。”
“林月不在了,我不能讓他的父親過得太孤苦。”
聽了她這些話,陳章終於就沒再勸她。
他盯著那封辭職信,突然說:“我最近,也打算辭退不幹了。”
陶如墨一愣。
她望著陳章,發現陳章滄桑了些。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以往的那份輕浮和不正經。
其實,他也才四十多歲。
經過了那一場車禍,大家的心境都變了。
陳章又說:“我夫人一直在跟我鬧離婚,昨天,我簽了離婚協議書。幾個情人,也都散了,孩子的撫養權,也給了她們。以後,每個月我都要付給她們撫養費。”
陳章苦笑,望著陶如墨,自嘲道:“到頭來,我得了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陶如墨感到唏噓,卻不同情他。
玩弄感情者,必將被感情玩弄。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陳章說:“我們國內還有一些地方,沒有醫院。我打算,當一名遊醫。”他浮浮沉沉過了一生,繁華過盡,終於是看開了。
“陶醫生,這兩年,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還望你不要往心裏去。”
兩人馬上就不是上下屬關係了,陶如墨說話也就沒那些顧慮了。聞言她便說:“你想多了,你還不夠資格讓我放心裏去。”
陳章一愣,接著又笑了。“那麼,我祝陶醫生,前程似錦。”
“謝謝,也祝你...一切安好。”
陶如墨起身就走了,走時,沒帶那封辭職信。
陶如墨從醫院出來,看到站在鵝毛大雪中的秦楚。他穿著藍色的毛呢大衣,係著黑色長圍巾,身高腿長,像是在漫天大雪中拍海報的男模特。
這幾天一直都很忙,陶如墨沒空去想秦楚的那些事。這會兒,辭了職,一身輕鬆,陶如墨那死機的腦子,終於變得靈光了些。
陶如墨站在醫院門口,沉默地注視著秦楚。
她忽然間,看不懂秦楚這個人了。
一個小廣告公司的副經理,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弄得來一架直升機的。
他的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陶如墨站在原地躊躇了會兒,才堅定地邁出腳步,走向秦楚。無論這個男人身後的謎團有多深厚,但她愛自己的心,肯定不會作假。
這一點,陶如墨深信不疑。
聽到腳步聲,秦楚轉過身來,看見麵帶淺笑的陶如墨,秦楚說:“讓我猜猜,你辭職了。”
陶如墨走近他,張開雙臂,撒嬌道:“要抱抱。”
秦楚心窩一酥。
他伸出長臂,將陶如墨攬入懷中。
“我辭職了。”陶如墨說:“大楚,接下來這段時間,我要陪著林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