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快死了?”床上,看著正替她聽診的追魂,伊潯沒有眼淚,也沒有恐懼,隻是很平靜的問。
“別胡說!”追魂眉頭皺得死緊,嗬斥。
一旁,傅擎川完美的五官宛如冷月般肅穆,腿邊的拳頭,一直狠狠握著。
伊潯臉色已經很蒼白了,白得近乎透白。
她勾唇笑了笑,“或許,我將成為第一個你無法救治的人!哈,你說你這塊神醫的招牌,會不會砸我手上?”
“叫你別說話!”追魂突然爆斥。
偌大的病房,久久回蕩他的聲音。
追魂對上伊潯的眼睛,她似乎是被嚇壞了,就那麼愣愣地盯著他看,連反應都沒有。
追魂咬了咬牙,才又說,“我正替你聽診,你說話打擾到我了。”
“那你聽出什麼問題來了嗎?”伊潯仰著頭,看他,臉上是追魂熟悉的笑意。
“沒問題。”
“我就知道,我不會有問題。”
而最大的問題,就是沒問題。因為就連想救她,都不知道該從哪一步開始。
伊潯的身體情況開始惡化。
追魂從沒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學術不精,也沒哪一刻像現在這麼無助——
“好好待著,別亂想,我和那群醫生們討論下一步治療方案。”
追魂沒辦法再待在這裏麵對伊潯,他要去外麵透透氣。
抓緊聽診器,追魂幾乎是在逃離。
伊潯垂下長長的眼睫,由於臉色實在蒼白,那兩彎漂亮的睫毛,漆黑如鴉翅,在薄胎般瓷白的下眼瞼上投出兩道扇葉的形狀。
傅擎川把她攬到懷裏,“別擔心,追魂在,你不會有事。”
“擎川,我能出院嗎?”
從他懷裏抬起頭來,伊潯眼巴巴地盯著他。
傅擎川眉頭一直皺著,“你現在不適合離開。”
“可你們不都說追魂在,我不會有事麼?與其躺在這裏做些沒有意義的檢查,不如去外麵曬太陽,這樣日子還更快活些。”
就算死,她也想在死之前,多留些美好的記憶。
傅擎川深深看她,才問,“要去哪裏?”
伊潯偏頭想了想,然後聳聳肩,“這隻是臨時起意,我也沒想好去什麼,不過就我們一家三口,去周邊逛逛,隻要一家人在一起,我覺得哪裏都是風景。”
傅擎川的頭,抵著她的,“聽乖寶兒的。”
伊潯就笑了,突然,她抓著傅擎川的手臂,微微皺著小臉,抱怨的說,“我想起來,咱們還沒拍過婚紗照吧?婚也結過,孩子也有了,連婚紗照也沒一張,我不服!”
“我來安排,明天去,如何?”
傅擎川音色沙啞,臉上卻是溫暖寵溺的笑意。
“我要拍兩套,中式的,電影裏演的那種好喜慶,好雍容的鳳冠霞帔。還在西方那種好浪漫,好華麗的婚紗。”
伊潯比劃兩個指頭,提要求。
“還有呢?要不要再辦場酒席?”
他挑起嘴角,輕笑。
內心正滴著血!
伊潯像隻貓咪窩在他懷裏,偏頭很認真的想了想,“大場合就免了,千影麵子不好擱,咱們就請幾個好朋友,差不多就一桌子人,一起吃頓飯,如何?”
“娶你這個女人簡直賺大了,這麼會替我的錢包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