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請國師來看看吧。”良久,太後終於說。
恒昊沒有別的辦法,隻得答應。他命人去請,心裏卻十分忐忑。倘若大國師作法,真把明月的真魂請來,那這個明月怎麼辦?
若這個明月有個什麼好歹,恒昊便覺心被摘去一半,痛不欲生。可如果驅走原來的那個明月,他又覺得有些於心不忍,總像在做壞事一樣,很對不起她。
但如今隻有一副身軀,兩個明月隻能留一個。
恒昊不知道現在這個明月的身體裏,住的究竟是誰的魂,可他愛她。他真的不願意,為了找回原來的明月,而把這個善良可愛的靈魂驅走,或是毀滅!
回到屋內,恒昊心事重重,麵對明月那無力而令人望而生憐的眼神,他突感愧疚。王禦醫因沒有好方法為明月驅邪,隻能給她開些進補的藥,以及除淤化青的外用藥。
見恒昊和太後回來,兩人都神色凝重,王禦醫連忙站起來施禮道:“太後娘娘,皇上,微臣已為瑜妃娘娘開了藥方。隻是,那針刺之痛及火燒冰凍之感,請恕微臣無能為力。”
恒昊揮手道:“罷了罷了,你先退下吧。”
王禦醫如釋重負,忙行禮後告辭離去。
明月輕啟雙唇,對恒昊說:“恒昊,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恒昊連忙坐過去,拉起她的手說:“明月,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太後很想聽,又覺得不大合適。她招招手,叫下人們一起退出去,讓他們倆說悄悄話。
明月很想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恒昊,可話到嘴邊,她又實在難以開口。看著恒昊那俊美的麵龐,以及那熟悉的眼神,她心裏湧起陣陣思潮。
“恒昊,我昨晚做了個噩夢。”明月悠悠地說,“夢見,有個大巫師在對我作法,用火燒我,用冰凍我。還有,我身上綁著帶刺的繩索,一動就鑽心的疼。”
聽她這麼說,恒昊心疼得握緊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吻了吻說:“明月,朕舍不得你有事。這一定是有人恨你,故而對你施了邪術。你放心,朕已經命人去請大國師,你很快就會好的。”
明月感激地說:“謝謝你。”
恒昊俯下腰,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說:“傻瓜,你是朕的愛人,朕的知己。朕這一生,除了母親,最愛的女人就是你。所以,你千萬要挺住,絕對不能出事,懂嗎?”
明月點點頭,又說:“恒昊,我覺得,這可能是那些冤魂作祟。你還記得嗎,因我而死的那幾位宮妃?”
恒昊答道:“記得,不過沒關係。明月,別太在意。她們那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你沒有錯,朕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讚同你,保護你,照顧你。”
“嗯!”明月感動地說著,落下兩行清淚。
門外忽然有人喊道:“大國師求見!”
恒昊一皺眉,看看門口,又看向明月,問她可願見。
明月心想,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自己又沒有辦法,也隻能求助國師了。或許國師真有那麼高強的法力,可以幫她祛邪避凶。
“好。”她輕輕地說,“讓他進來吧,我還沒有見過國師呢,希望他能讓我很快恢複健康。”
恒昊點點頭,對門口說:“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兩個宮女說:“大國師請進。”
隨著一聲咳嗽,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恒昊站起,走過去說:“你來了,快給明月看看吧。”
明月扭頭看去,這個男人很高大,卻很清瘦。
他的膚色黝黑,雙眉濃密,眼睛不是很大,卻很長。那深深的眼窩,仿佛藏著許多見不得人的秘密。
國師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長袍,黑褲,黑靴。他那高得突兀的鷹鉤鼻,讓人看了就不舒服。一進門,他就警覺地嗅了嗅,說這屋裏有妖氣。
路程連很反感,總覺得大國師是在裝模作樣。
雖說自國師進宮以來,確實做過幾件神奇而又令眾人信服的大事,可路程連一直覺得那不是真的得道,而是巧合和裝神弄鬼。
此刻聽國師說明月屋內有妖氣,路程連就很惱火。他們整天伺候明月,一直都好好的,怎麼國師一來就有妖氣?要有也是國師帶來的。
國師一說有妖氣,太後就緊張起來。而恒昊,卻是一臉的不相信。他不是不信這世界有鬼神,隻是不相信明月會撞鬼,或是被什麼妖怪纏上。
她是那麼美麗善良,有如傳說中的雲溪。可是,為什麼妖會自動找上門來?
恒昊問國師:“國師,你可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