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時,明月醒來,看到玉荷和翠珠守候在側,心裏十分溫暖。
“哎,玉荷。”明月輕聲喚道。
玉荷一驚,抬頭一看明月醒了,高興地問:“月主子,有何吩咐?”
翠珠也醒了,忙拉拉明月的手,又去摸摸她的額頭。見她不再發燒,臉色也恢複了些,不由放下心來。
“來人呀,給月主子熬碗粥來!”翠珠喊完,又去倒了一杯茶,來給明月漱口。
明月被她們倆攙扶著起來洗臉,正要梳頭,忽聽秀桐在外麵問,明月的粥要不要放肉末。
翠珠聽了不由火起,覺得這秀桐有時候十分乖巧,有時候卻又有些笨拙。她親自跑出去,叫秀桐去伺候明月梳頭,自己去熬粥。
秀桐被訓,心裏有點難過,但還是麵帶微笑來幫明月梳頭。她不知道明月喜歡什麼發式,便小心地問玉荷。
玉荷道:“月主子身子不舒服,就梳個垂雲髻吧。不太重,就算隨時想睡,也壓不壞。”
秀桐答應著給明月梳頭,又問她感覺好些了沒有。
明月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摸摸略顯幹枯的臉頰說:“好是好些了,仍覺無力。哎,這次能勉強不死,也算是本宮命大。”
秀桐忙說:“主子別這麼說!你福大命大,以後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明月笑笑,誇她會說話。
秀桐扭好發髻,又問明月要戴什麼花。明月讓她把頭花發飾都拿來,說今天好些,自然要戴得漂亮點。
等明月梳妝好,翠珠也把粥熬好送來了。明月本不是十分餓,聞到那粥的香味,便覺肚子叫了起來。她讓翠珠把粥拿過來,就這麼坐在梳妝台前喝。
秀桐有心,悄悄看了一下碗裏。見粥中放了紅棗,桂圓,還有一些燉爛的肉絲,心裏暗暗記下。
這粥本不算滿,因翠珠知道明月受了這場折磨,身體還很虛弱,吃不下太多。但明月看著卻覺得好似整整一大碗,怎麼都吃不完。
她細嚼慢咽了許久,也才吃下三分,便說吃不下了。
翠珠勸道:“月主子,你再多吃一些吧。不吃點東西進去,身子怎麼受得了?”
明月搖搖頭,說不想吃。翠珠皺眉難過,說是不是她熬的不好吃,讓主子沒胃口。
“不是,隻是全身都軟塌塌,吃什麼都沒味。翠珠,你別多心。”明月說完,對翠珠笑了一笑。
翠珠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把粥碗放下後,又問明月想吃什麼,她去做。
秀桐插嘴道:“月主子,要不,秀桐去給你下碗麵吧。”
明月還沒吃過秀桐做的東西,也想嚐嚐,就允許了。
等她走開,翠珠不滿地說:“連粥都不會熬,怎麼會煮得出好吃的麵!”
明月卻說:“哎,別亂說。她隻是不太熟悉我的口味,日子久了,自然就會。”
翠珠和玉荷都讚許地說:“也隻有咱們月主子知道心疼奴婢,這要是不好好伺候,說不定哪天就被閻王爺收了去,叫我們在地府裏熬永生永世的粥呢!”
明月被她們逗得樂了,可還是高興不起來。
她仔細想想自己自進宮以來,不知發生了多少事情。這次被人用邪術所害,她忽然覺得人生無趣,這深宮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玉荷,你去請皇上來,就說我有事找他。來,扶我出去,我要去湖邊等他。”明月思慮良久,終於說道。
翠珠看看玉荷,擔心地問道:“不知主子可有要緊事?此時尚早,外麵風涼,湖邊更是風大,怕主子這身子骨經不起。”
玉荷也說:“是啊,主子,你還是在屋裏待著吧。待奴婢去請皇上來,你們在屋裏暖暖嗬嗬的說話,豈不更好?”
明月知道她們的好心,可這屋子就這麼大,天知道有沒有人偷聽?
她堅持說要出去,兩人隻好叫她再等等,看看太陽出來再說。此時出去,再在湖邊吹風,定會受寒病倒。
但明月卻一定要出去,說她在屋裏呆著太憋悶了,想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既然她這麼說,兩人隻好答應,幫她找出狐狸毛領披風。
過了一會,秀桐煮好麵條送來,服侍明月吃下。
別看這丫頭年紀好,麵條煮得倒是十分好吃。既筋鬥,又爽滑,還放了許多佐料,又香又軟。別說明月聞見味道就想吃,就連玉荷和翠珠也都有些饞了。
秀桐像是早就知道她們會饞似的,對二人說:“兩位姐姐,秀桐多下了一些,你們也去嚐嚐吧。”
玉荷和翠珠有些不好意思,都向明月投去詢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