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鳳擇梧坐在椅子上,麵對對麵坐著的鳳城有些如坐針氈。
這麼多年來,她幾乎從沒跟父親這麼近的接觸過。就連上次被赫連攸澤羞辱,父親也隻是派人送去一張紙條。但是,一時間離父親這麼近,她竟有些手足無措。
“聽說你被攸澤從‘摘星樓’扔下來了?”
鳳城端起杯子,細細品著茶,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語氣有些滿不在乎。
鳳擇梧知道自己把事情辦砸了,鳳城肯定會過問,但是她沒想到,他會問的如此的直截了當,以至於不給她一點麵子。
不過也是,對於她,哪需要給什麼麵子?不過是一枚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棋子,有用無用擺在那裏就是了,怎麼可能要考慮那麼多?
想到這兒,鳳擇梧不自覺的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向來不喜歡哀家,無論哀家是皇後還是太後,他心裏都隻是掛念著那個叫穆蘇的女人。”
“即便如此,也有失你太後的身份。”鳳城又喝了一口茶,許是有些苦,他皺了皺眉,“想辦法壓下去,省得宮裏的下人嚼舌根。”
鳳擇梧掩在袖子裏的手掌心都掐出了印,忍著心中的委屈道:“哀家知道。”
鳳城看她一眼,隨意的丟在桌子上一瓶上好的金瘡藥,“把這個拿回去,會好的快些。”
看著桌子上的小瓶子,鳳擇梧有些不敢相信,她將它拿在手裏,那涼涼的觸感才讓她感覺到真實。她沒想到,父親還會掛念著她的傷。
“我聽人說,攸澤又趕去了西北長寧鎮?”一邊說著,鳳城又從茶壺裏斟了一杯茶,繼續捧在手裏細品。
鳳擇梧收好了那瓶金瘡藥,趕緊調整好了心情,“是。之前長寧鎮那邊的人傳回消息,發現了一個跟穆蘇長得十分相像的人,但是經過詢問發現她沒有半點關於在京城或是西北大營的記憶。之後的事您也知道了,攸澤被她所救,在長寧鎮多待了幾日,不過這也落實了那個人應該就是穆蘇。”
“所以你又派了人去?”
鳳擇梧點點頭,隨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然後笑著說道:“證實了穆蘇沒死,我就不可能再讓她活著回京城。她在長寧鎮大鬧公堂,我就幹脆逼了那小皇帝派下欽差和十位高手,去長寧鎮判判‘案子’。”
連鳳擇梧自己都沒注意到,她在鳳城麵前的自稱已經從“哀家”變成了“我”。
“還不錯,做事還是要永除後患的好。”鳳城少有的對鳳擇梧發出讚賞,這叫她欣喜的不行,可又不敢表露出來。
鳳城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北蠻那邊怎麼說?”
“他們目前還沒有什麼動靜,趙家在那裏看著,有情況一定會第一時間傳信給我。”
“如此甚好。沒想到當年的罪臣竟還有點用處。”鳳城諷刺一笑,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鳳擇梧看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後麵令她十分糾結的話給說了出來,“不過他們回稟過來的消息,還說了一件事。北蠻那邊,也想要穆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