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蘇抬頭看了看方才下樓來的男人,剛想開口,就被淩幺打斷。
“不行!誰知道你們搞什麼鬼!”說著,她又轉頭看向穆蘇,“上次在倚春閣吃過一次虧了,我不能讓你上去!”
“你聽見了,他們不想我跟你有什麼交集。”穆蘇一攤手,好像非常無奈。
“如果我說,我手裏有你最想知道的消息,你可會考慮?”她一笑,慢條斯理的放下手,“關於……穆蒼將軍的。”
穆蘇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她很猶豫,她想要知道過去被掩蓋的真相,又擔心自己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利用。
“夫人,”戰曄突然開口,他看向媚娘,雙眼帶著警惕,“您應該還記得主子的話吧?您想知道什麼,直接問他就是。而且,我看這位甚是眼熟,好像是……宮裏的一位姑姑吧?”
媚娘沒有理他,而是看向穆蘇,“穆姑娘,如何?”
“他們要跟我一起上去,否則,我現在就走。”
穆蘇知道,媚娘這會兒一心想留她,無論她提出什麼條件,媚娘一定會答應。
媚娘抬頭看了看那個男人,男人點點頭,然後她轉過頭,說道:“隨穆姑娘就是。”
所有人跟著她上了樓,那個男人走進一個房間以後直接關上了門,像是在跟誰商量什麼事情。
“請穆姑娘稍等一會,我家主子在見貴客,現在有些不方便。”媚娘聲音不輕不重,有種公事公辦的感覺。
她這麼一說,戰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他皺皺眉,走到穆蘇身邊。
“夫人,要不咱們先回去吧?主子也該辦事回去了,說不定現在正在路上呢。”
“無妨,耽誤一會他也不會生氣。”
“屬下覺得這賭坊有蹊蹺,不如咱們先走,改日帶些人來——”
戰曄話沒說完,,那扇門便突然打開。穆蘇跟著媚娘朝裏麵走去,看見裏麵坐著的一男一女,眼瞳微縮。
戰曄從門口看過去,瞧著裏麵坐著的重彥簡直想一頭撞死在這裏。
跟穆蘇離開之前,重彥就囑咐過他,說是要出去見一個人。他哪裏想到,自家主子竟會在這兒……
“蘇蘇?”
坐在裏麵的重彥沒想到進來的是穆蘇,驚訝之餘轉臉看向坐在對麵的女人,眼神中帶著慍怒。
“原來你在這裏‘辦事’啊。”穆蘇淡笑著,倚在門框上,不知是生氣還是不在乎,“這位是誰?也是你的人?”
站在後麵的戰曄此時竟覺的,穆蘇像是在查重彥的崗,而且還是撞破兩個人的那種。
這麼想著,他趕緊搖搖頭。與其想這些沒用的,還不如看看怎麼挽回,免得重彥現在就他踢到江南去。
稍稍思索一番,他正要開口,卻被坐在重彥對麵的女人打斷。
“哀家確實是他的人,內人。”
“鳳擇梧!”
重彥猛地站起,他簡直就想把這女人的嘴給縫起來。她說什麼不重要,要是穆蘇誤會了什麼,那他這麼長時間做的一切就都打了水漂。
但是,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穆蘇雖然介懷他有一個明媒正娶的妻子,但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潑婦。她知道,重彥沒有必要玩弄她,若非喜歡,他為何要放棄一個丞相之女,來這小地方哄著陪著她?而且,如果他無心在她身邊,那之前離開回京城就不會再回來。
換一個角度想想,若是他忌憚她從前將軍的身份,忌憚她的家世,現在也沒有必要了。穆蒼和蘇歌都死了,隻有一個失憶又沒有兵權的她,有何畏懼?
所以,她不會再為了這些小事跟他耍脾氣,因為她知道,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她。既然已經認定,那就不會做出讓步,盡管對方氣勢洶洶的挑釁,盡管對方是當朝的皇太後。
“原來是太後娘娘,不知您老人家大駕光臨,還請恕罪。”
鳳擇梧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小口,才慢慢開口,“明知哀家是太後,還不行禮?”
穆蘇站在原地,說跪不跪。那站在鳳擇梧身後的男人看了她一眼,上前想要強製穆蘇跪下,卻被戰曄擰斷了手。
他疼的額頭直冒冷汗,卻一聲不吭,緊咬著牙。
“攸澤,你這是何意?”鳳擇梧看了穆蘇一眼,又轉頭看著重彥。忽然一笑,拈著桌上的糕點放在他嘴邊,“哀家知道你放心不下穆家餘孽,但是這次事情辦的時間也未免太長了。哀家不放心你,就來這雁北城瞧瞧。你看看,還生起氣來了。”
重彥麵無表情的伸手排掉她手上的糕點,像是有些厭棄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穆蘇身邊,眯了眯眸子,看著鳳擇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