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的阜寧走出來,神色慌張,她扶著馬車,看上去嚇得快要哭出來。

“攸澤,你終於來了!”阜寧抬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說道:“本宮的人被這些暴徒殺了不少,要不是因為帶著蘇蘇,怕是今天要死在這裏了!”

赫連攸澤緩緩回頭看了一眼阜寧,麵無表情,“京城外人雜,姑姑應該知道吧?”

阜寧聽他這話的語氣,皺起眉頭,“攸澤,你這是在怪本宮?”

“姑姑知道就好,下次莫要私自出宮,就算出宮,也不要拉上蘇蘇了。她剛回京沒多久,有些東西還不知道,所以……”

“攸澤,”阜寧也懶得再裝,抬手拍在車架上,一雙美眸瞪著赫連攸澤,“這是你跟本宮說話的態度?”

“姑姑以前在宮中怎樣,孤管不著,隻是這段日子,您該收斂收斂自己的脾氣了,因為孤沒空再跟以前一樣幫姑姑收拾爛攤子了。”

赫連攸澤一點也不畏懼阜寧的威脅,他沉靜的讓人覺得像一尊鬼佛,表麵慈悲,但揭去皮麵,底下的是猙獰和殺戮。

阜寧不自覺的後退一步,險些被自己絆倒,踉蹌扶著車身才勉強站好。

她這個侄子實在藏的太好,平時笑嗬嗬的樣子任誰都會放下戒心。如果不是這次為了嫁禍蘇歌出去尋找江湖高手,就連她都不知道,這個沒什麼大器的太子侄子,暗地裏為她的皇兄不知道解決了多少肮髒事。

眼下的局勢,皇帝已經不怎麼把權了,就連早朝都是赫連攸澤代出,整日留戀後宮三千佳麗的寢宮裏,晝夜不出。

所有的大臣都在說,太子預謀篡位之事,大宛的氣數將盡。可當初英明神武的皇帝知道此事也就草草砍了幾個大臣殺雞儆猴,之後再不管事。

阜寧生性刁蠻跋扈,但是還是有些腦子的。

她執著穆蒼,不光是因為喜歡他,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擔心赫連攸澤人上位後會將她嫁出去和親。

雖然大宛國力昌盛,但是她總要給自己找一條退路,以免日後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守活寡。

可是今天,她苦苦策劃的一切都毀在這個親愛的侄子手裏。她知道他聰明,可是聰明的不是地方。

“所以你覺得今日之事怪本宮?”

赫連攸澤對於阜寧的質問淡淡一笑,反問道:“難道不是嗎?蘇蘇受了傷,姑姑還非要拉她出城,萬一她傷口裂了,難以施展武功,那今天姑姑便可以入皇陵了。”

“赫連攸澤!”阜寧握緊了手,指甲將她的手掌刺破都毫無感覺,一雙眼中滿滿都是恨意。

她走到那個黑衣人麵前,一雙眼看的那人雙腿發抖,隻聽她緩緩開口,“告訴太子殿下,是誰派你們來行刺本宮的?”

這句話一問出口,穆蘇一顆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她已經沒有機會動手了,要是現在將此人斬於刀下,在赫連攸澤眼裏就是欲蓋彌彰。

要是不斬……

不敢再想後果,穆蘇硬著頭皮就要抬刀,但是赫連攸澤握刀的手卻十分用力,使勁兒將刀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