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攸澤看著她,忽然感覺到了她身上的一絲孤寂。
自從穆蒼離世以後,算來她已經一整年沒有回過京了,以前總是愛跟在穆蒼後麵的小丫頭,已經成為了大宛新一任大將軍。
她褪去了一身的稚嫩,將一身狂傲毫不保留的展露在外。
這仿佛是她的一層保護,猶如鳳凰一般浴火重生。
“不說這些了。今晚我設了宴,就在這裏,還請了顧嶸將軍來,”赫連攸澤說著,語氣有些不確定,“你應該不會連顧嶸將軍都不見吧?”
“臣會如約而至,勞陛下費心了。”
穆蘇側首冷冷的應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的抬腳邁出門去。
房間裏的赫連攸澤依舊站在原地,垂著眸子,掩去了眼底的神情。
出了房間的穆蘇徑直去了書房,她將自己關在裏麵,寧願什麼事都不做,也不想跟赫連攸澤共處一室。
她實在太了解他了,跟他待的時間越長,他就越能融化她的心,一點點擊潰她好不容易才穩固的心防。
希望太多,失望也就太多。
關於穆蒼蘇歌的死,她實在不敢多問太多,她害怕得知真相的自己控製不住想要為父報仇,可又怕心慈手軟。
穆蘇輕輕嗤笑出來,像是對自己懦弱的諷刺。
她伸手打開門,朝外麵的仆人平靜的說道:“來人,拿壇酒來。”
門外的仆人聽見她吩咐,趕忙跑去幫她打酒,沒一會兒就跑了回來。
接過兩小壇清酒,穆蘇隨手將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一小塊銀子扔給了那仆人,然後便將書房的門再次關上。
這一整天,她不知道問那仆人要了多少酒,將自己喝的伶仃大醉,在書房裏整整睡了一整天,直到挨晚的時候才迷迷糊糊醒過來。
她皺了皺眉頭,頭疼得不行,但是當嗅到空氣中龍涎香的味道以後,瞬間清醒過來。
“醒了?”
溫柔的聲音響在耳邊,但是穆蘇卻驚出一身冷汗。
她竟然醉的連房間裏進了人都不知道?!
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淩厲的仿佛野獸,她防範的看著坐在床榻邊的赫連攸澤,眯了眯眼睛。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進來很久了,看你醉倒在桌子上就把你扶到床上來了,”說著,赫連攸澤將暖在手裏的水遞給她,笑著繼續說道:“沒想到蘇蘇喝醉了以後就隻會一個勁兒的睡覺,讓我有點沒想到。”
“不然像你一樣耍酒瘋嗎?”穆蘇接過水一飲而盡,將杯子放在一邊,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被赫連攸澤抓住了手。
“蘇蘇如何知道的?”他眼中帶著笑意,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對穆蘇,仍是最開始的樣子。
穆蘇愣了一下,她垂下眸子,一聲不吭。
赫連攸澤看得出來她的抗拒,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蹲下身子,幫她穿上靴襪。
“你幹什麼!”
穆蘇趕忙把腿從他手中抽出來,站在地上,赤著腳,雙手緊握著往後退了兩步。
“幫你穿鞋子。”赫連攸澤好脾氣的站起身,走到她麵前。
比穆蘇高了一頭的優勢讓他輕而易舉的把她橫抱起來,又放回床上,“別再亂動了,再耽誤一會晚宴結束顧嶸將軍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