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當場擬了一份聖旨,命幾位老臣和戰曄一同送去將軍府。
他知道,若是穆蘇看見這份東西,必定會恨他入骨,他們這一個月來剛維係起來的溫情也將付之東流。
但是他無所謂,隻要穆蘇能好好的活著,什麼代價他都在所不惜。
將軍府,書房。
老管家慌慌忙忙的從宮裏請來了雲竹年,因為借口是為大將軍看病,禁宮的侍衛也就沒有多問,立刻放了行。
一路上乘著馬車,神神秘秘的被逮到大將軍府,雲竹年還以為穆蘇是受了什麼重傷,結果一進書房,卻發現她好端端的坐著。
老管家打了個招呼便退了出去,整個書房裏隻剩下穆蘇和雲竹年兩人。
“不知大將軍何處不舒服?”
雲竹年緩緩打開藥箱,拿出了診脈用的藥枕,放在了桌子上。
“最近吃東西總是想吐,想請雲太醫幫我診一診脈象,不知是不是吃壞了。”
“請將軍把手臂放上來吧。”
穆蘇抬手挽起袖子,將手臂放在藥枕上。
雲竹年拿出一塊幹淨的帕巾搭在她手臂上,之後才將手放到手腕處診脈。
摸著穆蘇的脈象,雲竹年的眉頭漸漸皺起來,仿佛是有些不相信。
於是他抬起手,又重新把脈,這次與前一次同樣的結果讓他不得不接受現實。
抬起手,他收起了帕巾和藥枕,低著頭,開口道:“將軍,您這脈……是喜脈。”
穆蘇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袖,垂著眸子,“此事我不想第三個人知道,若是傳出去,別怪本將軍翻臉無情。明白?”
“自是明白。”雲竹年在太醫院這麼多年,多少後宮的妃子跟他說過這樣的話,他早就不足為奇。隻是,實在沒想到,有一天穆蘇竟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將軍,請容我多言一句。”
“講。”
“這孩子您若是要,就不能日日練武了;若是不要,勞您差人進宮一趟,我給您準備些湯藥拿掉孩子,省的您受罪。”
穆蘇點點頭,琥珀眸中十分平靜,“多謝雲太醫了。”
“將軍客氣。若沒別的事,我先告辭了。”
穆蘇和雲竹年一起站起來,將他送到門口。
然後交代了老管家派人將他送回去,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人發現。
送走了雲竹年,穆蘇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坐在曾經與赫連攸澤翻雲覆雨的那張床榻上,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小腹。
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一天懷上赫連攸澤的孩子,現在更不知道自己該拿這個孩子怎麼辦。
是拿掉,還是留著,讓她猶豫不決。
她獨自一人在房間裏整整做了一宿,什麼也沒做,隻是在想腹中孩子的事。
思量一夜,她下定了決心,想要將孩子生下來。
不為別的,就隻為穆家留個後。
如此一來,她不能再像從前那般肆無忌憚,隻能安安分分的窩藏著,保住這個孩子。
可是事情偏偏事與願違,第二天早上,戰曄跟著幾位大臣帶著聖旨來了將軍府。
老管家看情況不對,趕忙跑去告訴穆蘇。
恰巧穆蘇聽見了動靜,在老管家推開門的一瞬間將門打開。
“蘇蘇,宮中來人了,連戰侍衛都來了,怕是……來者不善啊!”
穆蘇十分平靜,看了一眼走廊裏站著的幾個人,不慌不忙,“您先下去吧,我來處理。”
老管家有些不放心穆蘇,可是他一把老骨頭又什麼都做不了,呆在這兒也是白搭,隻能擔憂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