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禁宮。
戰曄站在摘星樓外,苦著臉等待裏麵的重彥發飆。
今早自驚鴻關傳回來消息,說是穆蘇要和完顏泓烈成親,還給驚鴻關的守城將軍發了一封帖子?
那將軍接也不敢接,趕忙飛鴿傳信回來,將事情稟明。
在接到信的時候,戰曄隻不過就是多嘴問了一句,哪想到傳回來的竟是這種事情?現在他遞上去也不是,不遞上去也不是,糾結了半天,還是被重彥將信給搶走。
“戰曄。”
重彥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戰曄聽著渾身一顫,不過,細細回味,重彥的語氣並沒有帶著怒意,反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這叫戰曄有些摸不著頭腦。
推開寢殿的門,戰曄走了進去,一抬頭就看見重彥坐在龍椅上,而赫連拓就站在他旁邊。
“主子,有何吩咐?”
戰曄低下頭,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確定這封信上的消息無誤?”
“確……確定,這是驚鴻關鎮守的將軍親自寫的信,應該沒膽子敢造假。”
重彥點了點頭,將桌子上已經展開的信又仔細折好,這整個過程十分仔細,卻又十分漫長。
正在戰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打破這尷尬時,突然聽見一聲紙張碎裂的聲音。他抬起頭,竟見那張信紙在重彥手裏碎成了粉末,而重彥的臉上依舊平靜,唇角似笑不笑。
“完顏鋒的胃口挺大的,算算這是第幾次以下犯上了?”重彥轉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赫連拓,突然問道:“如果我記性沒問題的話,這是第七次了吧?”
看著一身黑袍眼神淩厲的重彥,赫連拓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當下坐在這龍椅上的,不是他的皇兄。
他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嘴唇,點點頭,“確實是七次。從前因為北蠻一統整個西域,為大宛省下不少力氣,所以並沒有太過追究。沒想到,如今竟這般放肆,敢強娶皇嫂?”
說這話的時候,赫連拓心裏竟然在掂量自己說話的分寸,這是他從前在父皇麵前才會做的習慣,可是自穆蘇離開以後,重彥的狠厲讓他不自覺的有些心悸。
從前那些明目張膽跟隨鳳城的人被他冠上一個又一個的罪名殺掉,讓鳳城找不出來一個可以反駁的借口,而且,重彥將赫連丞調回了京城,率五千人直逼丞相府,讓有些孤立無援的鳳城不得不交出京陵騎的令牌明哲保身。
雖然重彥和鳳城之間現在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早就已經暗潮洶湧,打算你死我活了。
赫連拓實在沒有想到,穆蘇的離開竟然讓重彥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也或許是因為,他從前一直在隱藏著自己的本性,麵具下麵的重彥,可能就是現在的這幅樣子。
“下令,調五萬玄騎營兵馬趕赴北蠻,不得有誤。”
“我這就擬聖旨,”赫連拓說著,上前兩步走到龍案前,站在下麵的太監眼疾手快的將錦絹放在他筆下。赫連拓寫著寫著,筆尖突然一停,抬頭看向重彥,“皇兄,難不成你要讓老七帶兵去……”
“我帶兵親征。”
“什麼?!”赫連拓手上一抖,手中的筆差點掉在地上,“這……這不合規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