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於這麼認真,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夜堯打了個哈哈,從虎皮椅子上站了起來,緩緩朝重彥走去。
重彥笑了笑,伸手攬著穆蘇的腰際,半眯著眼睛,仿佛一隻心懷詭計的狐狸,“夜兄這話我就不同意了,照你這麼說,什麼人都可以騎在我頭上了?更何況就算我同意,我夫人也不答應。”
正說著這話,穆蘇伸手抽出裹在布中的騰雲槍,瞬間轉身將手中的騰雲槍擲出,一下子將身後剛進來那人的肩膀穿透,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冷若臘月寒霜。
“看來兔子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著急,這麼快就來確定我死沒死。”穆蘇唇角勾出冷意,嘲意十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在那個被穿透肩膀人的身上,那副熟悉的麵孔赫然就是失蹤已久的何武臣。
他抬起一隻手,握住了刺穿他肩膀的騰雲槍,牽強的笑了笑,“凰將軍這見麵禮著實大了些,當叔叔的可是有些受不起。”
“叔叔?你可真是不要臉,當初我爹對你恩重如山,你就這麼報答他的?”穆蘇走上前,抬手抓住了騰雲槍的槍柄,使了力氣抽出來,疼的何武臣悶哼了一聲。
何武臣沉沉的笑了一聲,一隻手捂住傷口,鮮血汩汩不斷的從他手縫中流出,“我走我的獨木橋,他過他的陽關道。誰讓他多管閑事,將我逼上絕路,你知不知道,他呈上去的那份折子,一夜之間要了我全家三十五口人的性命!”
“那玄騎營五萬兄弟的性命呢?!”穆蘇握著騰雲槍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一雙眼睛裏恨意如潮水般泄出,“因為你,他們再也回不來了!我爹直到他死都懷著這一份愧意,你覺得這是你三十五條人命能夠比得上的嗎?!”
“所以我來了,你瞧瞧,叔叔心裏還時時刻刻都念著你呢。”何武臣笑的猙獰,整個忠義堂裏到處都回蕩著他的笑聲。
穆蘇隻覺得刺耳,瞧著他那副樣子,提槍朝他的心口刺去。
騰雲槍停在半空,穆蘇轉過頭,憤恨的看著握住槍頭的重彥,“你什麼意思?”
“他還不能死。”
重彥剛把話說完,便感覺到一股衝力,手中的騰雲槍尖瞬間衝了出去,恰好刺在何武臣另一邊肩頭。
穆蘇抬手一挑,直接將他的鎖骨挑斷漏了出來。
“我可沒說要殺他,這麼多人因他而死,痛快了解了他也太便宜了。”
穆蘇抬腳走過去,伸手拎起何武臣的領子,將他拖拽到忠義堂的中央,另一隻手上的騰雲槍則重重擲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二當家,人我帶走了,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穆蘇雖然是在詢問夜無常,但是語氣中的威脅誰都可以聽的出來。
夜無常眯了眯眼睛,並沒有回答穆蘇的話,反倒是抬眼看向了重彥,“重彥兄,你這是……”
重彥笑眯著眼睛,對他搖了搖頭,“我夫人脾氣不好,遇到看不順眼的人,就會直接動手,夜兄多擔待才是。”
“你到底是什麼人?”
夜無常幹脆也懶得再裝,收了唇角的笑,一臉警惕,“從你們進來這寨子開始,我就知道,你們絕不是為了區區一車官鏢而來,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份上,就不必要躲躲藏藏的了吧。”
此話一出,沈雀和顫顫巍巍站起來的金鳳凰都拿起了自己的兵器,站到夜無常身邊,直指穆蘇和重彥。
重彥上前幾步,停在離夜無常七尺的地方,對上他那雙眼睛,舉手投足之中,盡是上位者的姿態,“夜兄這麼聰明,不如猜猜看?”
看著重彥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夜無常突然感到有些心悸,他看了看站子身邊的沈雀和金鳳凰,決定還是穩妥一些為好。
“判官!”他朝著門外大喊了一聲,一時間,羅判官與手下等待已久的弟兄們,突然衝了出來。
每一把刀和劍都對著重彥和穆蘇,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對外來者的警惕,他們對重彥和穆蘇心存抗拒。
他們常年待在寨子裏,除了出門打家劫舍,根本就沒有見過外人,更別說是武功高強的外人,雖然他們也會武功,但是在強者麵前不足為懼。
所以,他們堅信著蜉蝣撼樹的信念,再加上夜無常有意無意的引誘,早已經將穆蘇和重彥歸為闖入者。
“二哥,還是你心細,我就說這兩個人有問題,殷先生還不行。”
羅判官扛著九環龍頭刀,大踏步的走進忠義堂中,圍著重彥和穆蘇轉了一圈,突然大笑,“真不知道你們兩個是怎麼想的,兩個人就敢來闖麒龍山?真以為自己是屬貓的,有九條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