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陛下說鳳丞相最近得了重病?怎麼不在家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再來上朝呢?”
重彥眼中笑意漸濃,看向鳳城的目光帶著戲謔,“還是說鳳丞相聽說孤回京的消息,迫不及待就從家裏出來了?”
鳳城上前一步,低下頭,做足了畢恭畢敬的樣子,說道:“回太上皇,臣前段時間確實得了重病,但是現在已經痊愈,勞太上皇操心了。”
“原來如此,那既然這樣的話,孤就讓太後回家一趟,丞相與太後許久未見,怕也甚是想念。”
讓鳳擇梧這時候回家,重彥不過就是為了惡心鳳城,暗嘲他已經不比從前,這個女兒放在他身邊也早已經沒了用處。
盡管心中有些惱火,但是鳳城的理智還不至於因為這麼幾句話就斷了弦。
“擇梧早已嫁與太上皇,但聽太上皇旨意便是,”鳳城語調一轉,目光停留在穆蘇身上,“隻是太上皇整日與凰將軍待在一起,未曾有一次踏進擇梧宮中,是否有些不妥?”
“鳳丞相何意?”聽鳳城提到穆蘇,重彥的語氣沒了之前那份客氣,他拉著穆蘇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生怕穆蘇會因為他的話而多想些什麼。
不過還好,穆蘇並沒有因為他的話生出太大的反應,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臣知道太上皇以前便心悅凰將軍,就算是娶了擇梧為正妻也對凰將軍也與凰將軍不清不楚的在一起。您喜歡就是喜歡,又不願將凰將軍納為寵妃,這樣子沒名沒分……”
“鳳城,你是不是真覺得孤不敢殺你?”重彥唇角的笑漸漸消失,他提高了聲音,語氣中的威脅所有人都聽的出來。
“太上皇息怒,臣所說的,都是事實不是嗎?”
“難道鳳擇梧那皇後之位是怎麼來的,鳳丞相忘記了嗎?”
重彥將鳳城的話一句一句的反駁回去,絲毫沒有給他留情麵,甚至已經起了殺心。
“太上皇說這話是何意?當初立鳳擇梧為後的遺詔可是眾大臣都知道的,難道因為先皇已逝,太上皇就不認了?”
“太上皇可沒有說過這話,鳳丞相可別什麼帽子都往他頭上扣。”
沒等重彥說話,穆蘇先他一步開了口,上前一步,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中帶著冷意,“而且,當初先皇留下的遺詔我等並沒有親眼看到,全是鳳丞相你念出來的。正巧諸位大臣今日全都站在這裏,不如請出遺詔,讓我等看一看如何?”
穆蘇不緊不慢的語調明顯是胸有成竹,雖然那份遺詔鳳城為保萬無一失早已經做過手腳,但是他依舊心中有些發慌。
當初的大臣一大半都是趨附於他,他自然有恃無恐,可是現在的局勢不同以往,朝中的大臣被重彥籠絡了不少,還有一些保持中立,隻有一些老迂腐還依舊跟隨著他的意誌。
鳳城不明白,以往穆蘇對這種事情大多充耳不聞,問也不問,更別說這麼當眾為重彥說話了。可是今天,她卻如此反常,跟鳳城記憶裏的那個穆蘇完全不一樣,還是說,重彥告訴了這丫頭些別的什麼事……
總之不管怎樣,他都要先穩住現在的局勢,大風大浪都過了,決不能在今天這種小場麵上翻船。
“先皇的遺詔放置在皇陵,今日又不是祭祀的日子,就這麼隨隨便便的進去,隻怕不合規矩。”
“哦?”穆蘇笑了笑,她抬起頭與重彥對視一眼,隨後又轉過頭看向鳳城,開口道:“原來丞相還知道有規矩,穆蘇以為鳳丞相在這朝中早已經一手遮天了呢……”
“穆蘇,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什麼時候學會了繞彎子?”
“這不是跟鳳丞相你學的嗎?”穆蘇勾了勾唇,輕輕嗤笑,“當初是我太傻,從都到尾都被蒙在鼓裏,就連自己的東西也被人偷梁換柱給奪取……鳳城,我就問你敢不敢,當著所有朝臣的麵驗一驗先帝遺詔的真偽。”
穆蘇這一番話引起了殿下一些大臣的議論,開始還極力維護鳳城的那群大臣已經倒了戈,竊竊私語中鳳城聽到了他們的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