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順著鄯善維楨所說的看向姬嵐,瞧著那身上帶著淡淡傷感的男人皺了皺眉頭。
盡管她對姬嵐的身份也很好奇,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問那麼,因為鄯善維楨不喜歡總愛打聽她秘密的使者,若非如此,她一個年紀尚小的孩子,又怎麼會從奴隸爬到右使的位置上呢?
“我對這些才沒有興趣,誰要打聽那傻木頭的事情!”阿奴撅了撅嘴,十分不屑。
“你這丫頭啊,仗著武功高當真是誰也不放眼裏,在樓蘭也就算了,在這大宛,切不可如此,聽到了嗎?”
說著話,鄯善維楨伸手輕輕拍了拍阿奴的肩膀,對著她笑了笑。
然後不等阿奴再說些什麼,她便轉過身又回到那間屋子裏,關上了門,不知道在裏麵看什麼東西。
阿奴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漸漸趨於平靜,她看了一眼那扇支起來的窗子,又看了看已經將阜寧的屍體扛起來準備去埋掉的姬嵐,像是十分可惜的搖搖頭,然後一躍而上,坐在房頂的房脊上。
一對赤著的腳隨意晃著,她雙手支在身體兩邊,像個孩子一樣,抬頭望向遠方。
時間一晃過去了一個月,一心隻放在穆蘇和她腹中孩子身上的重彥早已經忘了阜寧的事,滿心等待著這個孩子長大。
因為肚子已經漸漸顯大,原本隻能看看兵書的穆蘇這下連兵書都看不成,整日裏吃著各種湯補,為了補好穆蘇的身子,重彥直接將宮裏的禦廚給帶來了雁北城,整天將穆蘇吃的差點吐出來。
不過,這麼幾天以後,一直沒有消息的完顏泓烈突然登門拜訪,除了給穆蘇帶了一些北蠻特有的保胎藥以外,他還給重彥帶來了一個消息。
隻不過,兩人在說話的時候聲音極小,穆蘇什麼也沒有聽到,等完顏泓烈跟重彥說完,重彥的神色明顯變得不一樣。
他囑咐好了照顧穆蘇的侍女,然後就帶著完顏泓烈一起去了書房。
雖然對他們兩個的話有點好奇,但是穆蘇更在意的是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因為懷有身孕,從到了雁北城以後重彥就沒有再讓她出過門,整天就待在宅子裏麵看看書,聊聊天,還有吃那些讓她現在回想一下都覺得惡心的食補。
如今重彥被完顏泓烈叫去商量事情,她幹脆趁著這個間隙帶著戰曄偷偷跑了出去,盡管玩心有些重,但是她還是知道帶上戰曄以防不測,現在自己不方便動手,帶上這麼個侍衛要好好得多。
而跟著她溜出去的戰曄盡管千般不願,但是他也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從。跟著穆蘇從後麵溜出去以後,兩人就直接去了東邊最繁華的臨安街。
看著滿街的熱鬧,穆蘇興衝衝的跑進一家客棧,要了一壺酒和兩斤牛肉,坐在凳子上,抬眼看向站在她旁邊欲言又止的戰曄。
“愣著看什麼?坐下吃。”
穆蘇揚了揚下巴,戰曄才不情不願的坐在穆蘇旁邊的位置。
看著上麵的酒和牛肉,他第一次覺得如坐針氈,實在想不明白穆蘇想要做什麼。
終於,在猶豫了一小會之後,他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夫人,您懷有身孕,不能飲酒的。”
“我知道,”穆蘇笑笑,伸手拿起那一壺酒,斟滿了三個杯子,一杯放在戰曄麵前,兩杯分別放到空出的位置上,“我不喝,你們喝。”
“我們喝?”戰曄皺了皺眉頭,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什麼人。
他剛想開口詢問穆蘇原由,在看見從門口走進來溫如言和淩幺以後,瞬間明白了一切。
“沒想到太上皇將您看得這麼嚴實,您也能跑出來啊少主。”
溫如言十分自然的坐在穆蘇對麵的空位上,桃花眸中帶著戲謔的笑,活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雖然我現在動不了手縫不了你的嘴,但是我可以找人代勞。”
穆蘇端起麵前瓷杯中的水喝了一口,然後,慢條斯理的放下,抬眼看了一眼溫如言,“不過我沒想到你會趕過來這麼快,是一直在雁北城裏……還是跟蹤我很久了?”
“這種事怎麼能叫跟蹤?”溫如言笑眯著眼睛眼睛打了個哈哈,而坐在他身邊的淩幺兩邊的話沒一個人聽得懂,一個小腦袋看完這邊看那邊,忙得不可開交。
聽到最後,終於忍受不了,放下筷子,開口打斷了兩人你一眼我一語,幹脆直接跟穆蘇開了口,“其實我們一直都沒有離開,這家夥口是心非一直跟著你,包括你去北蠻從北蠻回來,他都一直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