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鳳擇梧肆無忌憚大笑出來,盡管她笑的無所謂,但是穆蘇看得出來她的無奈和苦楚。
曾經她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後,可是現在卻淪落到成為一介商賈的平妻,就連穆蘇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跟眼前這個看起來已經有些衰老的女人開口。
鳳擇梧將杯中的茶水喝了個幹淨,然後又倒了一杯,將茶壺放在了原處,收了方才那放肆的樣子,隻是靜靜地看著穆蘇,唇角微勾。
“來這兒……是為了什麼?應該不至於大老遠來找我敘舊亦或是看我的笑話吧?我記得凰將軍好像除了你那寶貝玄騎營,其他的,都漠不關心呢。”
“今天在百曉生那兒,你說攸澤從樓蘭已經帶回去一個‘穆蘇’,是什麼意思?”穆蘇幹脆直截了當的將話跟她說清楚,她一雙琥珀眸子看起來十分平靜。
鳳擇梧眼中的笑漸漸消失,她收起一副開玩笑的樣子,淡淡開口,“你知不知道樓蘭公主鄯善維楨?”
“知道。”
“她一直在與我爹合作,但是我爹死了以後,她就開始暗中勾結西洋人和東瀛人。”鳳擇梧的語氣很平淡,好像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穆蘇,曾經你爹殺了她的丈夫,讓整個樓蘭都陷入絕望。而五年前,也是因為你,赫連攸澤率領玄騎營在樓蘭王城屠殺整整四天,讓樓蘭險些覆滅,你覺得,她會那麼容易放過你嗎?”
“我和攸澤大婚之時,樓蘭左使姬嵐帶人前去,就是因為那個公主?”
鳳擇梧搖搖頭,輕輕一笑,道:“你啊,總是喜歡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從以前到現在,你們穆家惹得麻煩實在太多,如果沒有攸澤,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活到現在。”
說著,鳳擇梧站起來,轉過身走到床榻邊,將壓在床榻下麵的一封信紙拿出,回過身來,遞給了穆蘇,“跟著穆蒼將軍這麼些年,你應該也認識一些樓蘭語。這是樓蘭公主當初親自寫給我爹的,我隻是略懂一些樓蘭語,讀懂的東西並不多。”
穆蘇拿過那封打開過的信,然後將裏麵那張依舊發黃了的紙抽出來展開,一行一行的仔細看著上麵的字,一個不落。
之前在雁北城的時候,溫如言曾經說起過穆蒼將上一任樓蘭王及其皇室斬與殿前的事,對於這些,穆蘇還有些印象,因為就是知道了這些事情以後沒多久,姬嵐就找上了門。
按照樓蘭的習俗,他們大多是宗族內近親成婚,按照之前溫如言帶去的那張錦帛上所寫,樓蘭王與樓蘭公主是兄妹關係,兩人成親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隻不過,如今發生的一切全部都在這個被穆蒼殺死的樓蘭王身上。
穆蘇大致猜得出來,樓蘭公主鄯善維楨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那個樓蘭王報仇而已,但是她不明白的是,父親穆蒼已經死了那麼多年,她為什麼到現在才逐漸現身於世,還在五年前派右使阿奴和左使姬嵐去雁北城的宅邸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