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或許想不明白她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但是一直跟隨著她的梵音在聽到的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大小姐想要做什麼。
既然重彥最後出現在雁北城長寧鎮附近,那她就把花坊搬到雁北城,那樣的話,如果重彥再在雁北城出現,那麼她就能立刻知道。
可是啊,龍霓裳從來沒有想過,那個重彥的出現和消失,到底是為了什麼。
梵音一點都不明白,龍霓裳的執著到底有沒有意義,為了那個叫做重彥的家夥,她已經放棄了不知道多少東西。
’
如今現在整個江湖裏,但凡跟花瀾坊有點過節的大小幫派,全都因為一點點關於重彥的消息而被放過,至今為止花瀾坊已經被不少人下了套子,甚至因此死了不少人。
一壇老酒下肚,梵音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了,她皺著眉頭晃了晃已經空了的酒壇,剛想站起來去喊夥計,便突然聽見了門口的動靜。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看見宮音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急得氣喘籲籲。
“怎麼了?”
“梵音,姑姑堅持要去稷山,沒有人敢勸。”
去稷山?
梵音自嘲一般癟了癟嘴,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去就去吧,姑姑的命令誰也不能違背,派人去準備準備,好了叫我,我去請姑姑。”
聽完她說的話話,宮音有些不可思議,她微微張著嘴,十分驚訝於梵音的態度,“你不是不想讓姑姑去稷山嗎?隻要你去勸一勸,姑姑說不定就會……”
“我勸過,有用嗎?”梵音反問道,“姑姑對於重彥的執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這次去靈教能斷了姑姑的念想,那就再好不過,如果不能,何不添油加醋一些,直接與靈教反目?”
說話時,梵音那隻搭在桌子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半眯著的眼睛仿佛在想些什麼,而她麵前的宮音早已經被她的說給嚇得什麼也說不出來。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她連忙轉過身,關上了門。
“姑姑今天不過就是訓斥了你而已,你至於麼?知不知這話要是被姑姑聽了去,會要你的命的!”
“不過是一條賤命而已,姑姑想要便拿去罷,反正,若非姑姑,我也早該死在青樓裏了。”
“可是……”
“宮音。”梵音突然笑了出來,她半眯著眼睛,仿佛有些釋然,“姑姑對於之前的事情或許已經不在意了,但是,我卻還記得。那些幫過我,給過我溫柔的人,我真的一個也忘不掉。”
聽著梵音的語氣不對,宮音周六皺眉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上前一步,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梵音,有些事情你應該放下,連姑姑她都……”
“所以啊,既然姑姑覺得這些事情都已經沒有必要去管了,那不如我替姑姑來完成她沒有完成的事好了。”
宮音看著麵目有些猙獰的梵音,搭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覺的落下。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梵音有些陌生,陌生的讓她有些害怕。
“對了,姑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走?”
“啊……說是今晚就走。”梵音突然將話題轉移到龍霓裳身上,讓宮音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那就走吧,先回去麵見姑姑,若是等的久了怕是姑姑會不高興。”
說著,梵音從椅子上站起來,經過宮音,徑直走出廂房。
在她走出去以後,宮音抬起頭,看著梵音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桌子上留下來的酒壇,她輕歎一口,搖搖頭,也跟著轉身離開。
入了夜,賭坊裏的人都走的一個不剩,除了幾個總是死乞白賴賴在賭坊門口乞討的乞丐,周圍並沒有什麼人。
突然間,一陣馬蹄聲突然傳來,靠著牆休息的乞丐微微睜開眼,然後又閉上,仿佛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眼前是一輛馬車,乞丐瞬間睜大了眼睛。
他看著那輛華麗的馬車,看著一身紅色裙子裸露雙肩麵紗掩麵的龍霓裳緩緩上了車,一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他趕緊直起身子,狠狠戳醒了一旁睡著了的同伴。
同伴看到眼前的此情此景,根本不敢相信,他們誰都不會想到,平日裏人來人往盡是賭徒的賭坊裏,竟能走出這麼個美人。
就在他們看的如癡如醉時,一個纖瘦的身影突然落在他們麵前,嚇了他們一跳。
但是,還沒等他們出聲謾罵,那人便直接用一把短匕劃斷了他們的脖子。
梵音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兩個乞丐的脖子鮮血四濺,然後掙紮著沒了生息。
她彎下腰,撿起地上乞丐的破布擦了擦自己的短匕,然後轉身朝著馬車走去。
她停在馬車旁邊,撩開簾子一躍而上,裏麵龍霓裳坐在中間,其他五個人分散兩邊,而她的位子,這就是龍霓裳旁邊空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