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話是從何說起啊,顧總,您這麼說就不對了,當時去火場救火我也去了,我是親眼看見是怎麼回事的!當初您父親是自己衝進火場救人犧牲的。當時情形很危急,大家也都攔著他不讓他進去,可是攔不住啊,這和譚市長可沒有半點關係!”
那人很是驚訝地為譚言辯解。
“顧總,可不是我為譚市長說好話,這人都已經不在了,我說他好話也沒有半點好處,我是就事論事!當年您父親的烈士認定,要不是因為譚市長在中間幫忙,也不會那麼順利。說誰受賄我都相信,可是說譚市長受賄打死我,我都不相信!當年政府人事大調動,的確有人想要拉攏譚市長,要給譚市長受賄,但是譚市長都沒有接受啊,我當時就是譚市長的秘書,我可是什麼事情都清清楚楚的……”
那個人的嘴唇翕動著,他還在說著什麼,顧雁南都聽不到了。
他的大腦裏鬧哄哄一片。
他父親的死和譚言沒有關係?
譚言甚至還幫著他們家申請了父親的烈士稱號,以至於以後的日子裏,他因為有個烈士父親,而得到了很多的優待。
可是,他卻把他們家的恩人親手送進了監獄?
還因為這麼多年的誤解,把自己心裏的仇恨發泄在譚歡歡的身上!
他猛地起身往外走去,他要去找他母親,把這件事情問清楚。
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母親那裏回到別墅,顧雁南徹底變成了行屍走肉。
他神情呆滯地走到譚歡歡曾經住過的那個房間裏,黑暗中,他倒在譚歡歡曾經睡過的床上,用她蓋過的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
鼻間縈繞著譚歡歡遺留的淡淡的香味。
耳邊響起的,卻是母親淒厲又憤怒地聲音:“我管他有沒有行賄!如果不是譚言下的命令,你爸爸又何必去火場救火,就算他沒有找人害你爸爸,沒有把你爸爸丟進火裏,那也是他間接把你爸爸害死的!他就是殺人凶手!他是官,要想絆倒他,就要說他行賄,事實證明,媽媽是對的,譚言最後還不是被你抓住了行賄的把柄嗎?”
“哈哈!”
顧雁南笑的悲痛,淒涼。
這麼多年,他奮鬥的目的就是為了有一天能為父親報仇,親手把害死父親的凶手送上斷頭台。
現在,他做到了,卻赫然發現,他一直是被騙的那一個。
所謂他父親的死因,原來隻是他母親的猜測!
他為了一個猜測,害死了譚家一家三口!
此刻,他的心,除了那些沒來由的難過和痛苦,還多了一道沉重的十字架。
譚家的小樓因為沒有人居住,政府高價拍賣,所得款項全部用於慈善事業。
顧雁南親自參加了拍賣會,以高出市價十倍的價格買下了那幢小樓。
全部手續都辦好,已經是傍晚了。
夕陽裏,顧雁南推開了譚家小樓的大門,走了進去。
一切都還是以前的樣子。
就好像,譚歡歡還會隨時從那小樓裏跑出來,歡快地對他喊著:“雁南哥哥,你快來,我給你準備了好東西呢,你一定會喜歡……”
顧雁南輕車熟路地走上了二樓譚歡歡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