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顧子修在琬琰示意下去了封王後寢宮,麵子上說是給封王後請平安脈,實則是替飛煙診治。
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飛煙,顧子修收起把脈的手,轉頭看向琬琰,淡然道:“無礙,隻是失血過多,我開幾服藥,過兩天就會醒過來。”
聽到顧子修的話,封王後和琬琰同時鬆了口氣。
“幸好飛煙沒事,否則……”沉吟一瞬,琬琰轉頭看向封王後,沉聲道,“看來,有人不想讓飛煙回來。”
封王後一邊兒轉身走向一旁的太師椅一邊兒讚同道:“的確。幸好飛煙對獅子嶺很熟悉,否則定然遭了毒手。”
封王後心裏不禁打起鼓,很不安寧。這一次是飛煙,那麼下一次呢?一想起琬琰會有危險,她的心就安靜不下來。
聞言,琬琰安慰道:“母後放心,兒臣會查出事情真相。”
封王後卻搖了搖頭,臉上有些擔憂,“真相不真相不是最重要的。這件事提醒了我們,有人開始行動了。琬琰,當初母後讓你登基,一來是保住你父王的江山,不被外人奪走,二來也是有心補償你。隻是母後忽略了一點。”
說著,封王後牽起琬琰的手,看著與自己相像的臉,她心裏瞬間溫柔又堅定,“母後隻想著給你最好的,卻忘了問你,需不需要。如今母後已經看開了,若是你不想做這個大王了,就不要再管這些事,跟著吉祥走就是了。這裏,母後能處理。”
看著母親日漸蒼老的容顏,琬琰心底的一根弦被撥動,他溫柔一笑,“母後,世間皆有因果。您生了兒臣是因,如今兒臣替您頂一片天是果。這一切都是定數。母後莫要多想,相信兒臣。”
封王後想要再說什麼,可是看著琬琰倔強堅定的眼神,她就張不開口了。
既然琬琰執著的要查,要扳倒某些人,那她這個做母後的支持就是了。
於是,封王後歎了一口氣,笑著拍了拍琬琰的手,“好孩子。那這次吉祥回雅國,你預備怎麼辦?”
這件事出現在這個當口,琬琰若是跟著吉祥走了,這不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犬戎勢必堪憂。
思忖半晌,琬琰笑著道:“這件事,兒臣處理。母後,時辰不早了,您趕緊歇著吧。”
說完,琬琰行了禮,緩緩退下。而顧子修則將藥方交給了封王後,也跟著琬琰走了。
封王後站在大殿內,看著黑漆漆的門外,愣了好一會兒神。半晌,她才猛一睜大眼睛,回過神來,緩緩轉身。
她臉上帶著一絲糾結與悵然,連帶著身影也多了些頹然的意味,她看著空蕩蕩的寢殿,心裏突然孤寂極了。
二十多年了,她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多年……
“明日,哀家要出宮一趟。”她淡淡道。
身後的老嬤嬤看著疲憊的王後,心裏很是心疼,“去見他?”
封王後沒有吭聲,但是老嬤嬤知道,王後是打算見那個人了。
?
琬琰回到霓虹殿時,已將近子時。他站在霓虹殿外看著窗下昏黃的燈影,想著吉祥應該是睡下了。
他踟躕了半晌,才拾級而上。常公公和格爾翰照例守在了大殿外邊兒。
守門的太監看見了琬琰,想張口卻被琬琰揮揮手打住。
“你先下去。”
太監立即躬身退了出去。
琬琰這才看清,菲兒正在一邊兒繡花,吉祥早就睡下了,此刻正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