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京都裏的人隻要仔細觀察,便會發現方府聚集了很多大夫,甚至有些是江湖術士,都被請進了方府。
自從那一日方盛下?身流血後,方府就陸陸續續請了許多的大夫,有名的沒名的,但凡是有點本事的,都被請進了府。
盡管如此,仍舊沒有一個大夫能治得好方盛。每個大夫看著臉色蒼白,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方盛,都是連連搖頭,歎息不止。
“大夫,您別歎氣,到底能否治好犬子?”
這幾天方盛的爹操碎了心,甚至老淚縱橫,哭了幾場,然而仍舊沒能找到能治好自己兒子病的人。
那大夫看見方老爺確實可憐,又一次歎息,然後仍舊搖搖頭,“老朽盡力了,實在治不好令郎。不過……老朽聽聞神醫顧子修醫術了得,也許能治好。方老爺不如去找找神醫。”
說完,大夫再次歎口氣,轉身離開。
方老爺不是沒想到顧子修,可是且不說神醫性子古怪,他找人打聽過,不久前神醫已經離開了雅國,現在不知去向。
方盛的娘已經哭成了淚人兒,整天守在方盛床頭抹眼淚。
方老爺轉頭看了看方盛,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隨後出了屋子,準備再找人打聽打聽顧子修的下落。
梅府裏,丞相梅林聽說了方盛的事兒,滿麵愁容。
他隻覺得腦仁兒疼,最近府裏真的多事之秋,實在不太平。
那一天他雖然將梅婧婷從妓院裏帶了出來,並且將老鴇關押了起來。可是後來天天有人去衙門裏喊冤,他又實在找不出老鴇的過錯,隻能讓人將她放了。
現在京都裏流言四起,矛頭直指自己。如今,方盛也廢了,他自然不能再讓女兒跟著方盛。可是畢竟是皇帝賜婚,他又得不估計皇帝的麵子,實在難辦。
突然,梅婧婷衝進了客廳,看到梅林後,眼淚瞬間劃落,“爹,是不是真的?”
梅林看到梅婧婷,皺了皺眉,“什麼是真的?”
“夫君他,他……”梅婧婷說不下去,咬著下唇,盯著梅林,希望從他嘴裏說出“不”來。
梅林嘴唇囁喏了半晌,最後抿抿唇,歎了口氣,“你身子還沒恢複,這些事不該你操心。還不快扶小姐回去。”
梅林瞪了瞪梅婧婷身邊的侍女。後者趕緊上前攙扶梅婧婷,卻不料被梅婧婷一轉身甩了一巴掌。
“滾!不要碰本小姐!滾!”
梅婧婷瘋了一樣衝到梅林麵前,眼中布滿血絲,望著梅林,“這都是吉祥那個賤人幹的,對不對?一定是那個賤人,一定是!她毀了我不夠,還毀了我夫君!這個賤人!”
“啪”的一聲,梅婧婷的臉突然歪向一邊,臉上立刻出現個五指印。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梅林的手仍舊有些發抖,他怒氣衝衝地瞪著梅婧婷,咬著牙齦說不出話來。
梅婧婷捂著半邊臉,扭頭看向梅林,眼神中充滿仇恨,“連你也幫那個賤人,好,好,好的很!我恨你們!恨你們!”
“給我閉嘴!”梅林吼道,“我真恨不得從來沒有你這個女兒!吉祥公主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到今天,你還敢胡言亂語?!”
梅婧婷咬著牙,瞪著梅林,半晌,她突然陰森森一笑,“我不會善罷甘休。”說完,她轉身奔出門去。
梅林冷哼一聲,罵了句:“沒用的東西!已經殘花敗柳,還想怎麼興風作浪?”
說完,梅林一甩袖子,出了門。他要進宮,看看太皇太後。
?
梅婧婷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跑出了府,往夫家奔去。
縱然她一開始並沒想過嫁給方盛,可是最後陰差陽錯,她嫁了。並且覺得方盛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雖然仍舊有些遺憾,可是……也是有些開心。
如今,她成了殘花敗柳,方盛呢?永遠的失去了男人的能力。
她怎能不恨?
原本她還指望爹爹會幫自己,會維護自己,可是如今看來。什麼父女情深都是假的!梅婧婷突然明白,這個世上隻有自己才靠得住。
她一口氣跑到了方盛房門口,看到裏邊兒正站著幾個大夫,一籌莫展的在床榻前討論。方盛就躺在床上,麵色痛苦,臉色煞白。
梅婧婷的眼淚瞬間落下,她緊緊咬著嘴唇,死死盯著方盛的臉。
忽然,方盛的娘抬頭看到了門外的梅婧婷,眼睛登時一亮,一瞬間起身衝了出去,死死地揪住梅婧婷的衣領,罵道:“你還敢來?要不是你這個掃把星,我兒能有今天?!掃把星!你這個掃把星!”
方盛的娘覺得揪衣領仍舊不滿足,便一把薅住梅婧婷的發髻,撕扯了起來,“你這個賤人!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兒。”